等荻野拿著全新的手銬腳鐐回到森鷗外的新牢房時,就發現他正以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尤其是看到腳鐐以後甚至臉色更加微妙了。
荻野以為他還在想剛才的一連串意外事件,於是主動解釋出言道:“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剛剛的意外其實是某個作用於我並且持續發動的能力導致的,並不是刺殺,很少會波及到彆人。”
“你好像很熟練?”森鷗外問道,“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荻野仰頭思索一會:“嗯……好久了,很多年吧。一開始會有點驚嚇,但是習慣之後就變得有趣了呢,像是下一次攻擊會從哪裡來,什麼時候來,以什麼形式……就像和死神玩猜猜樂一樣,遊走在生與死邊界的刺激啊。”
有能夠預測未來的【墓誌銘】,刪除對自己不利未來的【緋紅之王】……那麼削弱版黃//鎮引起的“死神來了”還真就像生活的調劑品一樣,荻野能成長得這麼快也是拜它所賜。
森鷗外皺起眉頭:“要是你隨時都會死掉的話,那可不適合擔任首領。頻繁的政權交替會帶來可怕的後果,你也不想看到橫濱再次陷入混亂吧?”
“嗯?你說什麼呢,隨時都會死掉的人不是你嗎?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啊?”荻野驚奇地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不把自己性命當一回事的亡命之徒吧?”
“以你的表現實在難以說服我。”
“我能活這麼大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吧?”荻野說道,“這對我沒什麼影響,你不如先擔心自己吧,彆以為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之前我就不會殺你。”
“不需要我出謀劃策嗎?”
“你會真心幫我嗎?是想拖延時間趁機逃跑吧。”
森鷗外聞言苦笑:“形勢比人強啊,我不拿出點價值來,馬上就會被處理掉吧。”
“所以你還藏私了?”
“沒有,”森鷗外立刻否認,“但我可以設計方案。想拿到許可證必須要解決官方無法出手或不方便乾涉的問題,如果沒有問題……那就創造問題。”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想必首領對於官方機構不甚了解吧?我可以通過以前的關係,或者親身上陣為您提供渠道和情報。”
荻野想了想,原本打算殺掉森鷗外以後把他當作工具人之一,但現在聽他這意思,是主動提出做臥底?
人形異能不能離荻野太遠,肯定不能去政府部門工作。但能獲取第一手信息,得知政府動向,政策傾斜,這實在是很有誘惑力……就是森鷗外本人的承諾不太可靠。
日本和意大利國情不同,荻野以前應迪亞波羅的要求去意大利的時候,發現那邊簡直比租界還亂,政府部門貪汙**,公職人員懶政瀆職,社會治安竟然要靠PASSION和彭格列兩大黑手黨來維持,根本沒有也不需要許可證這回事。
很不巧,荻野第一次去意大利正好撞上頂替迪亞波羅上位的喬魯諾肅清dupin小隊,第二次又撞上彭格列的家醜搖籃事件,想辦的事都沒成,還差點被當做殘黨一起追殺。
東方的政府力量明顯占據上風,雖說港黑看起來是個龐然大物,但其實這體量在國家機器麵前不值一提。先代晚年激進的擴張政策已經引起了上麵的注意,沒有許可證的保護隨時都有可能被清算。
不過相應的,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也是千難萬難……就像森鷗外說的,“創造問題”或許能行。
實力和影響力不可小覷,官方不能輕易動手,必須借助手套來製裁……
荻野撐著下巴回想自己曾經有過交集的境外勢力,看看是否能夠派上用場。
“太宰現在怎樣了?”森鷗外見好就收,主動換了一個話題。
荻野收回思緒,隨口答道:“比你舒坦多了,現在大概在空調房裡喝飲料看雜誌吧。”
森鷗外一幅放心的樣子:“他沒事就好,現在首領已死,你也沒必要殺他了吧。”
“那不一定。”
“不一定?”森鷗外有些詫異,在他看來太宰的價值足夠高,“太宰的異能力可是我平生僅見的稀有啊,而且他的頭腦更為出色,雖然有些特彆的小癖好但也無傷大雅,為什麼要除掉這樣一顆未經打磨的鑽石呢?”
“……還是說,你做事全憑心情?遲遲不能下決定,莫非你背後還有人?”
剛給了點好臉色就開始試探底線,荻野瞪了他一眼,決定先餓他兩頓。
時間不早了,荻野要處理名義上的首領遺體失竊案,於是先離開了。走之前森鷗外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太宰絕對能夠在兩天之內解決案件。
“還有……”森鷗外豎起食指,露出神秘的微笑,“留下我吧,我的價值遠不止這些,想聽聽軍方和那場大戰的秘辛嗎?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荻野不置可否,交代情報跟擠牙膏似的,以為自己是山魯佐德嗎?他準備先聯係自己熟悉的情報販子,看看森鷗外的真正履曆。
現在快到晚餐時間了,今天的任務清單已經整理出來,荻野親自前往嫌疑人可能作案的幾層找到負責人索要,結果剛進食堂就聽到一聲爆響,緊接著迎麵飛來一枚暗器,他用餐盤擋下來後才發現這是高壓鍋閥門。
後麵不出意料又是連環意外,荻野處變不驚一一閃過,負責人膽戰心驚生怕被當做主謀。
場地有沒有安全隱患,荻野走一圈就能從突發意外的次數知道,食堂的狀況顯然需要及時檢修。
荻野通知了後勤辦事,又把夏威夷風味水果披薩從食堂菜單上劃掉,然後取到今天早上的任務清單回辦公室研究,最終把嫌疑人圈定到三人之內。
落地窗仍然是漆黑一片,在這裡社交回避的迪亞波羅才放得開。
“許可證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迪亞波羅靠在桌前輕聲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