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加入戰場,暫時吸引了蘭波的注意力,為中原中也贏得了一絲喘息的時間。
荻野一邊向遠處走一邊指揮穀崎和黑蜥蜴小隊調頭,果不其然,這個倉庫很快就發生了爆炸。
被激烈的戰鬥揚起的麵粉灰塵很快就充斥了整個倉庫,遇到金屬摩擦產生的小火花,瞬間引起爆炸,房頂直接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開,能看到天上隱約露出的一點大氣散射的晨光。
荻野又成了被針對的對象,他避過從天而降的碎磚爛瓦,讓目瞪口呆的穀崎不要靠近他免得也跟著遭殃。
三人轉移了戰場,戰線從倉庫一直拖到廢棄的小路,途經的路線也是被仔細規劃過的,既遠離港黑的地盤又不會驚動異能特務科,還能順手破壞幾個敵對組織的設施,穀崎一直跟在不遠處確保太宰之前製定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最終在附近一處廢棄的造船廠,太宰和中原中也的組合利用蘭波暫時失明的弱點和異能無效化的傳遞擊敗了對手,用白瀨的小刀給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致命傷。
蘭波沒能在兩個孩子的配合下殺死並讀取荒霸吐,他奄奄一息地仰麵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溫熱的血液逐漸漫開,意識漸漸模糊。
“……好冷……”
他像說悄悄話那樣小聲說道。
太宰平靜地詢問道:“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蘭波費力地轉動眼珠,他好像感到自己在逐漸失去知覺:“荻野……”
“哦哦,我明白了。”太宰立刻說道。
“還有,中也君……”
在蘭波交代遺言的時候,荻野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造船廠,他的體質會引起廢舊的重型機械和鍛件發生意外,因此他沒有靠得太近以免破壞氛圍。
片刻後,他察覺到自己的異能被觸發了。
和上一次差不多,他麵前的空氣漸漸浮動扭曲出現光點,光點凝聚成形,蘭波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以人形異能的身份。
蘭波他並未穿著臨死前套著的那身病號服,而是像以往絕大多數時間裡的那樣,穿著厚實的加絨大衣,戴著耳罩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眼神顯得格外朦朧而憂鬱,因為本質已經不算是人類,所以氣質看上去十分飄忽。
“現在你是我的人形異能了,蘭波,”荻野說道,“我可以強行令你恢複記憶,或者你也可以讀取自己的屍體,不管是因為生理還是心理造成的失憶理論上都可以解決。”
蘭波像沒插電源的機器那樣靜立不動。
“蘭波?”
蘭波像剛剛驚醒一樣緩慢地眨了眨眼,他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不用了……剛才我死掉,靈魂脫出身體的時候,一切都回想起來了。”
“那恭喜你啊,你的搭檔還活著嗎,現在可能在哪裡?如果在日本境內我還是能幫上忙的。”
蘭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睫毛在晨光裡微微顫抖,看起來竟然多了幾分脆弱,可咬著牙說出的話卻像是強行按捺著洶湧的情感。
“……我想先冷靜一下。”
他鋪開亞空間罩住了自己的屍體,看著穿病號服的長發男人僵硬地從地上站起來,感覺心裡五味雜陳。
他就像出現時一樣,化作光點消失了。
***
麵前的人已經無法感到寒冷了,他的瞳孔散大,各項生命體征都顯示著他已經變為了一具屍體。
中原中也拔出插在蘭波身上的那把小刀,用指腹拭掉了上麵尚還溫熱的血跡。
“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太宰問道。
“去給他收屍。”
“不用先治療嗎?你可是重傷了啊。”
“不需要。”
中原中也悶悶地說,同時硬撐著跨過廢墟往外走去。
太宰留在化為廢墟的造船廠內,身邊是蘭波已經冷卻的屍體。
遠處的穀崎猶豫著向他走來,站在距離屍體幾米遠的地方。
“你說過不會死人的。”
太宰直接把他推到屍體跟前,穀崎拚命躲開不想近距離觀察。
“你看,四舍五入就是沒死哦。”
隨著他的話語,這具屍體竟然痙攣了一下,然後僵硬地坐起來,當場詐屍。
動作幅度過大,甚至導致一攤半凝固的血都濺到了穀崎的腳上。
“嗚啊啊啊啊————”
穀崎慘叫起來。
然而屍體下一刻就隨著一陣金光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