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的呼吸凝滯了,背部也驟然僵硬了一瞬。
“彆緊張嘛,”荻野伸手撫摸他緊繃的脊背,“就算是真的爆炸,也隻不過是疼一下而已……十三個了。”
等到最後一個鈴鐺也掉下來,炸彈也沒有爆炸的跡象。
“真厲害啊阿陀,猜中了呢。”果戈裡收回芬蘭刀,把費奧多爾身上剩下的彩帶都扯掉。
荻野換成坐姿,一隻手搭在費奧多爾的肩膀上讓他靠著自己:“我剛才是開玩笑的,費奧多爾,我怎麼舍得讓你的臉變得血肉模糊呢,那其實是個壓感引爆的小炸彈。”
果戈裡蹲在他們麵前盯著寄生爆彈蟲看,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用能力把炸彈推進了摯友大腦的橫截麵。
“很高興能遇到你,阿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理解我的人,”果戈裡說道,“但是為了擺脫感情的束縛,為了自由……再見了,摯友。”
費奧多爾終於得到了開口的機會,他已經感受到了大腦的壓力和疼痛,快速地說道:“不用道彆,尼古萊,我會回去找你的。”
“……什麼?幽靈嗎?”果戈裡沒理解他的意思,“饒了我吧阿陀,殺幽靈是不是要請教聖堂教會啊?”
費奧多爾微微搖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果戈裡不再詢問,用指尖叩響了寄生爆彈蟲的甲殼,收回手撤掉了能力。泛著虹光的外殼破碎釋放出可怕的能量,在費奧多爾的顱骨內翻攪。
荻野感受到異能被觸發了。
費奧多爾的身體倒在他肩膀上,軟綿綿地滑下去,荻野把他抱起來放進亞空間裡,收拾掉木屋裡雜亂的痕跡,把拆掉的玻璃板重新給展櫃安裝好。
果戈裡一直坐在門口托著下巴望著遠方的雪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荻野從後麵抱住他,看了看他的表情。
“尼古萊……”
荻野剛想安慰他幾句,就聽到果戈裡突然大聲說道:“好!我們去打雪仗吧!”
“哎……?”荻野被說走就走的果戈裡拉著去租了哈士奇雪橇,兩個人坐著雪橇一路到了戰鬥機墜毀地點的北邊。
剛下雪橇荻野就被果戈裡用能力揚了一頭的雪花,他反手就用亞空間鏟雪揚了果戈裡一身。
緊接著果戈裡用能力在荻野領口裡塞雪球,一時不察中招的荻野憤怒地用【緋紅之王】的力速擲出致命一擊,砸中果戈裡身後的雪堆埋了他。
然後兩個人你來我往,把打雪仗打出了互毆的效果。要不是沒打算動真格的,荻野還能搖人群毆他。
但是自從一顆裹著戰鬥機碎片的雪球加入戰場後,事態就升級成了戰鬥,兩個人圍繞著墜毀的戰鬥機展開激烈的搏鬥,甚至還差點用到了戰鬥機攜帶的集束炸彈和油箱。
兩個人從中遠程的投擲戰變成近距離的白刃戰,再變成貼身格鬥,最後摟摟抱抱親在一起倒在雪地裡。
荻野背後就是厚厚的雪層,即使是厚實的防寒服也抵抗不了雪水的侵襲,很快他就失去了對溫度的正確感知,感覺雙手漸漸發燙起來。
果戈裡能讓他變得更燙。
荻野臉上有一些水漬,可能是果戈裡睫毛上融化的雪,也可能是他的眼淚,荻野抱著果戈裡的腦袋親吻他帶著傷痕的眼睛,把他從身上拉下來側躺在一邊。
“……好累,”果戈裡用手臂把地上的雪都掃到一邊,“好想睡覺。”
“彆在這裡睡覺,會死掉的。”荻野把果戈裡頭發裡的雪屑掃掉。
“阿陀他說的‘回來找我’,是什麼意思?”果戈裡問道。
“字麵意思,你們大概還能見麵,不過他肯定不是活人了。”荻野回答。
不過荻野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雪地裡太過靜謐,他暫時不想思考問題。
“我們剛才其實經曆了十三個輪回,”荻野開始講故事,“輪回之前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不過現在都已經解決了……要聽我講嗎?”
“要。”
“嗯……要從二戰時期,不,要從遠古說起,”荻野摸著下巴回想,“那時候人類還在茹毛飲血的時代,有一個特殊的種族……”
一陣犬吠打斷了荻野的話,他撐起身體向雪橇看去,一隻白色皮毛的小型生物乖巧地蹲坐在那邊,看著陷在雪地裡的荻野和果戈裡。
“這是什麼物種……”荻野站起來仔細觀察。
他原本以為是一隻白鼬,但仔細一看,發現它既像兔子又像貓,也可能是隻小狐狸,麵孔尤其人性化,脖子上還係著蝴蝶結。
果戈裡跟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過去想看看它。
“是兔子嗎?”他準備拎起小動物的耳朵。
地上的小動物突然起跳,旋轉突進一腳踢向果戈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