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哥在樹林的空地中騎著自稱呂布實為赤兔馬的從者, 緩慢地開始從小碎步磨合。
好在赤兔和迪亞哥都經驗豐富,相性意外地很好,很快就可以進行障礙跑了, 競速、斜橫步和旋轉也不在話下。
迪亞哥還來了一段即興的花式騎乘, 赤兔馬接近人類的智慧令他能夠自如地配合,隻不過比普通馬匹多出來的兩條手臂還是讓迪亞哥很不適應。
銀色子彈在一邊咀嚼胡蘿卜和草料,對赤兔熾熱的眼神和刻意炫耀的身材無動於衷。
正當迪亞哥試著練習鐙裡藏身時, 赤兔忽然噴了個響鼻,甩了甩流動的火焰般的鬃毛,邁著小碎步在空地中央停下了。
“怎麼了, rider?”
赤兔警惕地看著遠方, 又看了一眼附近的銀色子彈。她已經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動作, 正在焦躁不安地用蹄子刨著地麵。
“那位美人也發覺了吧……某些時候馬的感官比人類要靈敏,那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過來了。”
迪亞哥翻身下馬解開銀色子彈的韁繩,收拾好背包和飼料:“追兵來了?”
“不,不是追兵……”赤兔的神情愈發嚴肅, 抽出了插在地上的大刀,“是散發著邪惡氣息的怪物,我建議您不要正麵對抗,馬上離開這裡。”
迪亞哥想起了自己的小恐龍監聽到的那些情報:“難道是邪神saber……?那確實是個不好對付的從者。我還得保存實力對付阿尼姆斯菲亞, 先撤吧。”
一人兩馬在邪神saber抵達之前就迅速離開了, 島上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 最快的坐騎就是馬,機動性極高的迪亞哥直接從茂密的樹林裡撤離了, 小恐龍清掃了馬蹄印。
隨後順著召喚時溢出的魔力追來的saber根本沒發現rider主從的蹤跡。
她拖著扭曲的軀體在樹林中漫無目的地遊蕩, 直到禦主愛因茲貝倫下達命令, 她才重新向著既定的目標前進。
島上機密區的地下傳來了強烈的魔力波動, 這個地點有重兵把守,需要金幣才能通行,使魔也很難靠近,愛因茲貝倫懷疑是島內的管理人員或是駐守的軍人召喚了新的從者。
她需要更多的情報……或者大膽一點,乾脆就讓無敵的從者直接莽上去,讓敵人都發瘋。
邪神saber穿過英國區複古建築,像幽靈和醉鬼一樣扭曲而緩慢地前進。石板路發出清脆的聲響,saber的聖劍劍鋒在地上摩擦,劃出一道淺淺的彎曲的痕跡。
突然,路邊一個小酒館的招牌掉在了地麵上,用紅漆裝飾的木板彈動幾下,恰好就滾到了saber的麵前,她空洞無神的眼睛似乎轉動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木板上的文字。
有幾張蒼白的書頁貼在上麵,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動,發出嘩嘩的聲響。
黑夜中,耀眼的光帶圍繞著saber和木板旋轉閃爍,片刻後saber像被吸進什麼空間一樣,消失在了石板路上,隻有彎曲的聖劍留在地上,發出金石撞擊的聲響。
幾百米開外的人造湖泊中,一隻碩大的白鯨緩緩升起,湖水順著白鯨體表的溝壑和褶皺滑下,像雨水一樣讓湖泊激蕩起來。
白鯨張開嘴,三張臉從牙齒的縫隙中探出來,小心翼翼地向外觀察。
“……成功了?”瑪格麗特語氣飄忽地問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成功了。”愛倫坡給出確定的回答,浣熊卡爾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了他的臉。
赫爾曼控製著白鯨降落在地麵上,三個人依次從裡麵出來。
“白鯨可真是方便,無論是用來儲存物品或者運輸人員都很容易,就是裡麵的環境不太好……”瑪格麗特不自在地撫平了衣物的褶皺,檢查儀表,“如果能做點內部裝修就好了。”
“增加機械改造嗎?”赫爾曼讓白鯨浮高隱去身形,微微搖頭,“我個人不太喜歡,不過我的意見也無足輕重吧……畢竟那個年輕人已經是新任首領了,我老了。”
他們三人一邊聊天一邊接近saber消失的地點,解決了一個強敵令他們充滿信心,不過警惕仍然是必不可少的。
瑪格麗特和赫爾曼先停在路邊,背過身去以免不小心看到木板上的內容。
那個招牌實際上貼著愛倫坡撰寫的,在幾十分鐘前,偵察到邪神saber向這個方向過來後,瑪格麗特幾人就把這個小陷阱布置在了敵人必經的道路上,在她靠近時操縱風吹掉招牌讓saber看見上麵的文字。
“真沒想到居然能成功……邪神也有理性能嗎?要是她完全失去理智無法,那這個小圈套就必定失敗了。”
瑪格麗特望風,愛倫坡取出了準備好的包裝袋、手提箱、保險櫃,赫爾曼把從出事碼頭那裡拿到的水泥和鐵桶從白鯨胃部搬出來,兩人一起物理封印和邪神。
然而愛倫坡在用包裝袋封裝招牌時,蹲在他頭發裡的寵物突然叫了一聲,然後焦躁地用爪子扒拉主人的劉海。
愛倫坡連忙安撫著驚恐的卡爾,而後卻發現招牌上貼著的正在發生異變,整齊的印刷字體變成了扭曲模糊的一團,就像荊棘和海藻那樣辨認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