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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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範閒的性情,打完架後自然就要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是萬萬沒料到範若若竟然瞪了自己一眼。似乎妹妹嫌自己出手太重了,他隻好苦笑著搖搖頭,看著妹妹掏出手帕為葉靈兒擦拭流血的鼻尖。
“這葉靈兒的小鼻尖兒倒是蠻漂亮的,隻可憐這時候像個流鼻涕的小破孩兒。”
“葉重家也姓葉,老媽也姓葉,當年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互瞧著不順眼,如今我與葉靈兒也互瞧不順眼,看來是長輩遺風。”
其實範閒是個很沉穩的人,但此時場麵尷尬,一時又不方便走開,所以隻好想這些有的沒的,來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
……
許久之後,哭哭啼啼的葉靈兒終於在範若若的安慰下平靜了些,再看著範閒的眼睛除了恨之外便多了一絲敬畏。她畢竟是葉家女子,技不如人,也不會多作糾纏,竟是掙紮著向範閒行了一禮,表示認輸。
見對方磊落,如此一來,倒是範閒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兩聲,隨口問道:“你剛才用的什麼掌法?”
“大劈棺。”葉靈兒抽了抽鼻子,揚臉倔犟回答道:“我認輸,但這隻是我學藝不精,與我葉家家傳武藝無關。”
範閒此時才覺得這姑娘終於有了一絲可愛之處,笑著說道:“大劈棺的名字好,看來是流雲散手的簡約版,姑娘能有這等武道修為,已是不易。”
這花花轎子眾人抬,有麵有人抬了,後麵也得有人抬一下。所以葉靈兒捂著滲出血絲的鼻子,哼哼了兩聲,問道:“你用的什麼招數。”
葉家一家皆武癡。葉靈兒此時不急著找回場子。卻急著要知道對方這詭魅又很難想像的手段究竟是什麼招數,慶人好武,但從來沒有誰像範閒這樣,隻是依靠著自己的真氣、速度、判斷,後發而先至,仗著自已對人體構造的了解,攻擊敵人從來不會在意的部位,從而獲得積少成多的勝利——這種手法葉靈兒確實是從來沒有見過。但她叔祖倒是見過的。
範閒一怔,心想自己這套黑拳似乎不算什麼招數,微一心動:“都隻是些小手段。葉姑娘快去治傷吧。”
這些手段是五竹教授他的殺人枝,費介教授他的識人術,再加上牛攔街時初次運用的心得,雜合而成的一套技法。範閒將這取名為小手段,確實名如其實。
後來範閒的小手段也在京都出了名,成了某種能夠上武道必修書的名目,這卻是此時的範閒所無法想像到的。不然他一定會取個“澹州折梅手”、“司南六陽掌”之類風花雪月的名字。
不過今天小手段總是勝了大劈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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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這種“武道切磋”雖然大都是在府裡進行,但畢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所以範葉兩府並未因此而如何,認輸的葉靈兒悻悻然離去,隻是離去之前,堅持要將自己腰畔的彎刀遞給範閒。說是比武認輸後的彩頭。
坐在馬車裡。範閒苦笑著把玩手中的彩頭,心想沒來由的和個小姑娘打一架。說不定還會得罪葉府。範若若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微笑說道:“不礙事的,葉府子弟好武,天下皆知,不然也不可能出了位大宗師。葉重大人持身甚正,更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生氣。”
範閒歎了口氣說道:“也不全然是因為此事煩惱,隻是覺著挺無稽。”
範若若嗬嗬一笑問道:“先前哥哥拒絕與她決鬥,倒真是讓人意外。”
“意外?是擔心京都裡的人認為我怯懦?你先前也說過,她隻是個七品高手,而我是個連八品高手都殺死了的怪書生。即便我不與她交手,難道京都裡的人還會認為我是怕她?”範閒微笑著說道:“雖然說刀劍確實比言語有力量,但如果隻用言語就足夠羞辱打擊對方,那何必再動刀動劍的。”
說完這話,他忽然一拍大腿,懊惱道:“得,都已經打了一架了,再說這些也沒甚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