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處則是專門負責刑訊囚敵之事,這是比刑部十三衙門更專業的存在,範閒當初在監察院大牢裡曾經看見的那位不起眼的牢頭,就是七外前任頭目。
八處啊八處,範閒看見那位中年官員就想笑,這是監察院裡自己打交道最多的一個部門了吧?澹泊書局可沒少給八處上貢,雖然有關係可用,但是七葉掌櫃還是很小意地按月給八處上貢,這個部門,在範閒的感覺中就有些像前世的那個老爺衙門,隻是比那個老爺衙門的權力更大,更獨立些。
簡單地介紹完畢之後,這七位監察院大頭目不需要範閒的自我介紹,因為範閒履曆實在是太清楚,太明白,太光彩,整個慶國的人都知道,更何況這七位奸如狐,狠如狼,猛如虎的密探頭目。
在這七位頭目中,範閒隻認識言若海一個人,卻對六處和三處的頭目比較感興趣,因為在介紹的時候,負責暗殺的六處頭目自我介紹前加了一個代字,範閒有些好奇,慶國最厲害的刺客究竟在哪裡?
至於他對三處的頭目之所以好奇,則是因為費介在旁邊無聊夾括,這位姓冷的頭目居然是費介師弟的首徒,算來範閒應該叫對方一聲大師兄才是。
見麵會結束之後,三處的冷頭目與四處的言若海留了下來,範閒與冷師兄湊到一處嘀咕了好一陣子,說到毒藥暗器什麼的,不免有些眉飛色舞,言若海在一旁看著,有些毛骨悚然,才想起來這位提司大人是費老的關門弟子,也是和毒物一道長大的小怪物,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太過親近的好。
見二人說的高興。費介皺著眉頭說道:“肖恩是何籌樣的人物,他早就已經算好了這些事情,我估計使團入北齊之後,他會要求在霧渡河那裡停一個月,在北慶方麵的保護下,確認自己身體內沒有餘毒,才會往京都去換人質。我都配不出來這種能綿延一個月,定時發作的毒藥,你們兩個嘀咕再久又有什麼用?”
範閒與這位初次見麵的大師兄互視黯然歎氣喪敗頹息拱手告彆,知道費介說的是對的。
陳萍萍輕輕拍了拍手,將還留在屋子裡的幾個人的注意力收攏了過來,輕聲說道:“此去北齊,有四項任務。”
範閒坐了下來,很認真地聆聽著。
“第一,確保言冰雲平安回國,接任一處職務。第二,在挨俘結束,確保兩國協議成功之後,馬上殺死肖恩。”陳萍萍像在說一件很家常的事情,“第三,執行紅袖招計劃,這個計劃的詳細內容,呆會兒有案卷給你。第四,在完成前三項任務的基礎之上,整合北齊方麵的諜網,確保不會因為言冰雲的離開,而導致情報工作的滯後。”
四個任務,一個比一個難,範閒臉色比較平靜,內心卻有些隱隱的興奮與不安,陳萍萍麵無表情地轉向言若海說道:“相關的賃料你去準備好,然後範閒離開之前,你對他做個交待。”
言若海點點頭,起身離開房間。
此時屋中就隻“剩下”範閒陳萍萍與費介這三個人。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陳萍萍的雙手輕輕撫平膝上毛毯上的皺褐,臉上浮出一絲微笑,望著範閒說道:“我相信,當你看見院外那個名字之後,就應該知道很多事情。”
“五竹叔說過一些。”範閒微笑望著麵前這位跛子老人,心裡麵湧起十分複雜的感覺,雖說自己的人生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他安排著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範閒生不起那種一般人的抵觸情緒,反而有一種很古怪的信任,似乎麵前這個慶國最恐怖的官員,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這是直覺,範閒一向相信並尊重自己的直覺。
“老五?”陳萍萍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似乎陷入某種回憶之中,忽然說道:“他的記性到底好點兒了沒有?
範閒輕聲說道:“也許該記得的都記得,不想記得的都忘記了。”
費介咳了兩聲,瞪了學生一眼、心想麵對著院長大人,儘說這種玄之又玄的話,實在是很沒有什麼必要,很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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