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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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滴濃縮精華毒液滑入馬桶之後,肖恩的眼中光芒漸漸的盛了起來,歡手互印,又做了一個手勢,將體內一直紊亂不息的真氣亂流漸漸平伏了下來。在監察院中,他一直受著刑與毒,那位光頭七處前任主辦,十分了解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下手的分寸掌握得極好,始終讓肖恩遊離在邊緣地帶之中。
出京之後,範閒用的法子更加霸道,直接的靜脈注射毒藥,更是讓肖恩的體機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但就像費介在範閒小時候說過的那句話一樣,用毒最關鍵的,還是在於一個“下”字,並不見得是毒藥越烈,效果就越好。
範閒畢竟缺少麵對肖恩這種特例人物的經驗,他似乎沒有想到經過二十年的折磨,肖恩的體內早已容納了數以百計、種類繁多的各種毒素,這些毒素在他的身體內形成了某種平衡,既不會讓他死去,也不會讓他尋求到真氣逼毒的途徑。
而此次範閒所用的xxx,卻像是一把開山大斧一般,生生地砍入了錯綜複雜的繩結之中,雖然繩結斷裂之時,給肖恩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卻也讓這位沉浸毒術陰謀之中數十年的厲害人物尋到一絲解開繩結的機會。
肖恩微微翹起唇角,乾枯的雙唇,在如雪般頭發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恐怖。
忽然間,他斂去眼神寒芒,整個人的身軀頹然下去,馬上就顯得蒼老了許多,身體隻是不儘散發著一股老人的味道。
車隊緩緩地停了下來,開始在湖邊尋找合適的地點紮營,遠方的黑騎也像陣寒風一般從使團方側掠過。往前方掃蕩,然後歸隊。王啟年從外麵摸出鑰匙。打開了密封極好的鐵門,滿臉恭敬地走了進來,服侍肖恩吃了食物清水,又細心地用濕毛巾幫他整理了一下麵容,最後才問道:“今天要梳頭發嗎?”
肖恩搖了搖頭,眼中寒芒一射卻又無力地弱了下來。微啞著聲音說道:“範大人今天什麼時候來?”
這問的是範閒每日一行的灌毒事宜。王啟年微笑回答道:“離國境不遠了,小範大人的意思是說,肖先生可以免去每日之苦。”
肖恩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微喜神色,隻是閉目問道:“聽說這位範大人,明年就會執掌慶國的內庫?”
王啟年以為是範閒告訴此人,所以也未在意,笑著說道:“是啊,那可是全天下最有錢的去處。”
“難道比葉家還有錢?”肖恩唇角露出一絲輕蔑。
王啟年一怔,旋即想起了這個陌生的名字。笑著說道:“葉家早散了。”
“什麼?”肖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眼裡的神色有些震驚,連忙隱藏了起來。見他沒有更多的話要聊,王啟年暗鬆了一口氣,將馬桶從椅下取了出來,佝著身子下了馬車。
王啟年掩著鼻子,抱著馬桶去了車隊另一側的營地中。到了最中間的帳蓬裡,將馬桶放下。埋怨說道:“這麼老的家夥了,一天到晚還拉這麼多。”
“關了二十年。身體肌能還能恢複的這麼快,我也在懷疑,這老家夥究竟是不是人。”範閒微笑著轉身,走到王啟年的身邊,打開馬桶的蓋子,微微皺眉,說道:“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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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真臭。”
信陽城那座華麗的離宮裡,白色的帷紗在輕柔的春風裡擺動著。初春的天氣,這離宮裡竟是一片清冷,宮中種的儘是寒梅,與京都皇宮裡的廣信宮極為相似。白紗之後,半侍在矮塌上那位柔美怯弱的女子一笑嫣然,看著對麵正在落子的親信。
這位親信姓黃名毅,名字普通,卻是極有計謀的一人,聽著長公主的話,他沉穩一笑說道:“長公主麵前,就算是世間國手,也隻能下出臭棋來。”
“不見得。”長公主李雲睿的眼前浮現出那張清秀的麵容來,無來由地笑了起來,“那孩子是個聰明人,不要以為他之所以如此之順,全是因為範建與皇帝哥哥親近的緣由,本宮就始終不明白,這陳萍萍怎麼就會這麼喜歡我的好女婿?”
黃毅搖搖頭,伸手在自己的長腿上輕輕一拍說道:“無從解釋,如果強要解釋,隻能猜測,大概是陛下喜歡範閒。”
“皇帝哥哥喜歡晨兒那丫頭,愛屋及烏倒是有可能,而且範閒這孩子文能文得,武能武得,也算是給皇帝哥哥掙臉。”長公主柔弱笑著,輕聲說道:“隻可惜他自作聰明,終究還是下了一步臭棋,代表團後隊繞著那些小諸侯國走,表麵上看著似乎安全許多,但實際上,茫茫草原,滄滄大湖,豈不正是逃脫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