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
隨著一聲中年男子地憤怒吼聲,房門被擊的粉碎,一道身影破風而至,其勢猛若驚雷,那蘊含著極大威力的一掌,便向範閒的胸膛上印了下來!
“不要!”桑文驚得跌坐在地,看清楚那人模樣,掩麵而呼,說不出的驚愕與擔心。
……
……
掌風如刀撲向他的臉龐,範閒側身站著,並未正身,也未回頭,隻是將那隻尋常的右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很輕描淡寫地遞了出去。
他這一掌看似緩慢,卻是一種超強穩定所帶來的錯覺,當他的手掌已經青伸出去的時候,那位偷襲者的奔雷掌才剛剛打了過來。
一隻秀氣而穩定的手掌先發後至,輕輕拍在那隻滿是老繭,粗壯無比的掌上,隻是……輕輕的一拍。
輕輕一拍,卻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那位挾風雷之勢而至的偷襲者是來的快,飛的更快,竟是直直被範閒看似輕描淡寫的那一掌震飛了出去,像一塊飛石被投石機擲了出去!
已經破成碎片的木門再遭一遍打擊,而那武者的退勢還是不止!竟是直接撞到了院門上,將那厚厚的木門都砸成了粉碎,直接摔進了水裡,驚起一大片水花!
範閒負手於後靜立堂間,安靜異常,就像是先前沒有出手一般。
桑文看著眼前這一幕,又是一聲可不思議的驚呼,望向範閒的目光變得無比震驚,天啦!這麼溫柔和氣的一位大人,怎麼擁有如此雄渾霸道的真氣!
但她卻來不及回味範閒的那一掌,提著裙裾,臉上掛著淚痕,便往瘦湖旁衝去,不知那人受了範閒這一掌是生是死。
範閒負在身後的手上沾了些草泥,知道那人先前一直潛伏在院外的草地上,微微皺眉,有些莫名說道:“刀王之流,果然都是魯莽之輩。”
桑文在京都既然頗有名聲,那自然也會有些癡心護花之徒,這些江湖人士雖然敵不過抱月樓的手段,卻依然要儘一分心力,保護桑文不受玷汙。先前那位武者,應該是在院外守的久了,曲終之後,又遲遲未見桑文出院,心下焦急,又隔窗看不真切,誤將範閒攙扶之舉當作了輕薄,這才忍不住出手護花。
範閒知道這陣勢瞞不住什麼人了,自嘲一笑,負手於後往院外走了出去,此時鄧子越早已滿臉煞氣地護在了他的身邊,隻是史闡立估計還在醉鄉之中。他側身看著自己親選的啟年小組第二任組長,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不止滿意於鄧子越的反應速度,更滿意自己剛才的那一掌。
也就是在那一掌擊出去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由澹州至京都,在蒼山苦練,赴北齊出使,這一路上諸多遭逢,實在是極難得的契機。出使路上的壓力,與肖恩的纏鬥,在上京外燕山崖上的拚鬥,與海棠看似隨意,實則大有用意的交往,終於讓自己修行的那個無名功訣開始與自己與世人不同的經脈漸漸契合了起來,而自己的武道修為,已經到了一個很穩定可怕的程度。
如果換作以前,隻怕這一掌已經將對方的右臂全部擊碎,卻不可能有如此霸道的後勁兒――想到此節,範閒心中不免有些感激那位已經死去了的肖恩,還有海棠,當然,他最感謝的還是老跛子給自己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
五竹叔不用謝,那是自己人。
湖麵上水波未靜,那名大漢伏在水麵上生死不知,由於夜色濃密,縱使有湖畔燈光照著,也不能看清湖水裡的血色。
在極短的時間內,抱月樓就反應了過來,各處院落裡重新響起了歡愉之聲,而湖水裡的那位大漢也被人用網子撈了起來。
抱月樓的打手聚集到了湖畔,而一位半老徐娘走路帶風的人物卻是麵帶惶恐之色迎著範閒,連聲道歉道:“保護不周,驚著陳公子,罪該萬死啊。”
麵有惶恐,語道萬死,眸子裡卻是一股子試探與寒冷逼人的神色。(淘太郎上傳國慶特彆上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