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逍的幫忙,最終的星運很快算了出來。
洛溦定好星盤,一邊翻查典籍,一邊在冊書上撰寫記錄,斟酌許久,拿不?準最後的讖語用什麼最合適。
轉頭想征求一下沈逍的意見?,卻見?他起身走到旁邊的書架前,又取來一個冊盒。
沈逍將裡麵的金冊遞給洛溦。
“這是為景辰正名的冊文,我讓外祖母也用了印。”
他緩緩道:“上次你不?願計較他母親皇女的身份,但我知道,你心裡未必真肯放下。所以我讓外祖母認下了這個女兒,言她與聖上乃是同胎雙生,隻因天命不?祥,出生即被舍棄。”
洛溦接過?金冊,展開,讀過?,不?敢置信。
“真的……可以嗎?”
她仰起臉,看向沈逍,“不?會有人質疑嗎?”
“當初接生的人,早被外祖母殺光了。”
沈逍在洛溦身邊緩緩坐下,“天命乃我師父所測,師叔也拿得出當初疑是雙生子的請脈記錄,誰敢不?信?”
他注視著女孩眼中泛起的光亮,心中有淡淡蹇澀,頓了會兒:
“總之景辰也已經?不?在了,礙不?了誰的事,無非是個名份,並不?難辦。”
洛溦知他雖這般,但為了讓太後及其身後的王氏讓步,必是費了許多工夫。
這樣的結果,遠比她之前所求的更多。
她心中百感交集,又想到什麼,“那長公主呢?”
周旌略過?,沈逍一直以來的打算,就是想將母親之死的真相原原本本地揭出來,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不?堪的身世,也要逼永徽帝當眾認罪。如?今既知曉了永徽帝並非太後親子,當年的罪過?就算曝出來,也再不?至於背負上滅倫之名,可沈逍既選擇了讓蕭元胤承襲皇位,顯然是不?打算再追究昔日往事了。
沈逍取過?洛溦手中金冊,合起,放回盒中:
“你曾對我,我母親當日之所以選擇自儘,實則自己也不?願將這樣的事公諸於眾。且我若將真相示出,你心心念念想要擁戴的齊王殿下就做不?了皇帝,你豈不?是,又要怨我?”
洛溦覺察到他用詞的古怪,“什麼叫我心心念念……”
沈逍將案上的算籌掃去一旁,俯身將她抱坐到案上,靠近:
“剛才,不?是跟他處得很愉快嗎?”
那相視而笑的模樣,看得讓人紮眼。
洛溦窘迫起來,解釋道:“我跟齊王,一直都?是在正事。”
沈逍雙手扶在她身側兩?邊的案沿上,攏住,垂著眼簾,暗醇的嗓音響在她唇角處:
“看,什麼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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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之初,齊王在長安登基繼位,改元正始。
繼位大典,選在含章台的祭天壇前舉行,玉道兩?側的共設九層觀禮平台上,宗親朝臣先行就位,人影憧憧,恭然肅立。
高舉著彩帶白羽長矟的禁衛儀仗,登至台頂祭天壇,警蹕於側,隨後身穿典禮具服的大宗伯,頭戴博山遠遊冠,持龍節亦登階而至。
待至吉時,綴點著珠光翠羽的鹵簿,簇擁禦駕登臨。
蕭元胤盛裝冕服,頭戴十二旒冕冠,神態肅穆地踏階而上。
行於他身後左側的,是身著親王服飾的同母弟弟魯王。右後側,則是位素衣少女,手持麈尾金冊,渾身上下無一件耀眼配飾,卻仍舊殊色奪目,行動間自有一種山林隱逸所養出的風流蘊藉,令人移不?開視線。
兩?側烏泱泱跪地的朝官軍將中,很快有人認出了這位玄天宮的慈主監副,驚訝間,又不?覺愈加虔誠地俯身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