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清(要最便宜)(1 / 2)

“你們莫要把我當傻子!”果凍泥炸成刺蝟狀,無數綠色小刺手一抖一抖,氣到破音,“你們說這是一品靈樹,就是一品靈樹??”

她伸手,戳了戳它,像戳進一團軟軟的沙:“哎,你看看後邊。”

果凍泥朝後頭看去,除了一間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就沒什麼了。

“我和沈寂之就住在那。”簡歡神情哀傷,“你覺得,住在那的我們,買得起二品靈樹嗎?”

簡歡語氣輕柔,看著它的眼睛很亮:“我們還指望靠賣你的果子住好房子呢,你卻指望我們給你買二品靈樹?”

“乖哈。”簡歡,“好好結果子。”

地果靈不想說話,它再看了眼那破房子,再看了看它的,呃,它的一品靈樹,好像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其實仔細看,也還是不錯的,至少能看出是棵樹。

地果靈自我安慰一通,沒精打采地蹦到一品靈樹上,順著枝頭往根鑽去,遁進土裡,消失不見。

簡歡跟著蹲下,伸手把一旁的土往根部合攏,再拍了拍,歪著頭仰看沈寂之:“可惜,它一年隻結一次果。”

稀疏的樹前,藕粉色衣裙的少女抱著雙腿蹲在那。

皎潔的月光輕輕打在她的臉上,她細而濃密的睫毛因此被籠上一層銀霜,像發光的翼羽。

“能結就行。”沈寂之靜靜收回視線,遙望對麵隱在暮色中的群山,半晌道,“快天亮了,歇罷。”

話音一落,他轉身朝前方木屋走去。

玉清派的藏書閣在符堂不遠處,燙金的牌匾四處是栩栩如生的木雕。

藏書閣共有三層,內有洞天。書卷按劍修、符修、煉器等依區域擺放。

裡頭布置顯得有些舊了,彰顯著此處的歲月漫長。

玉清派延續近萬年,這裡不知有多少弟子來過,讀過,又走了。

人,來來去去。唯有架上的書卷,始終如一。

古書向來有股很獨特的味道,淡淡的油墨混雜著些許林木的氣息,讓人無意間靜下了心。

簡歡從藏書閣外進來,順著木梯拾級而上,到了二層。

羽青長老給他們講的符術大全,隻是基礎。

各種符術的搭配,甚至還有些技巧,就要自己找書學了。

“簡歡,這裡!”角落的桌上,薑棉舉手示意。

簡歡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抱著在薑棉對麵坐下。

這一月來,簡歡要打坐修煉,要上符課,要看符書,要畫符,要學各種法術,忙得腳不停蹄。

玄天鏡上的回頭客也越來越多,簡歡如今已從接單畫符,變成了另一種方式。

她每次集齊一百張符,就發條消息。

【錢多多有符:今日一百張隱身符,全要優先,臨仙城自取優先。今日十個煉器名額,僅限臨仙城。】

基本不出一炷香,都能出掉。

她和沈寂之的錢包,在穩步增長中。

簡歡唇角微揚,看了眼窗外。

幾棵高大的銀杏樹,在忙碌的日子間,已不知不覺悉數黃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銀杏樹上,一片耀眼的金燦燦。

她遠眺片刻,繼續看書。

這是一本講各種符修小技巧的書。

書中提到,隻有金丹期的修士才可以在天地間畫符成陣。

不過,若特殊情況,金丹期境界下的修士,也可將自身血跡染抹在武器上,強行成陣。

還有,將傳送符疊畫在

沾染人氣息的物品上,再稍改傳送符,便可以找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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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羽青長老當年,和她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也坐在這,翻過這本書罷。

簡歡一一將剩下的幾本符書看完,邊看便在空本子上記下有用的。

做完這些後,窗外的天早已暗沉。

對麵的薑棉留下張紙條,說她用膳去了。

簡歡伸了個懶腰,從芥子囊裡拿出一顆辟穀丹,放進嘴裡細嚼慢咽。

然後她慎重地把其他書往旁邊一挪,留出一大片空地,從芥子囊拿出一卷畫軸。

畫軸是簡歡在臨仙城的街角小店裡淘的空白軸。上方已畫好了大半,是她東半坡的山間宅院布局平麵圖。

從大門進去,先見影壁,左拐屏門到種滿靈竹的前院,前院過垂花門和遊廊,進到內院。內院裡種滿靈花,是正房。正房兩邊各有耳房,和東、西廂房,

正房側後邊,是後院。她想在院裡挖湖,養一池錦鯉,再來幾座假山,建個湖心亭。

木屋中,燭火靜靜燃燒,昏暗的光籠在房內的二人身上。

沈寂之坐在蒲團上,手裡拿著這卷畫軸。

簡歡就蹲在他身側,充滿期待地問:“沈寂之,你說這一套整下來,我得準備多少靈石?”

沈寂之思索片刻開口:“看你用料是要上等的,中等的,還是次等的。不同等次,價格自然不同。”

簡歡蹲得腿有些麻,索性坐下來。

她支著腦袋:“我覺得我升個金丹是沒問題的,金丹期壽元可達五百歲。若我再不小心升個元嬰,就能活幾千歲。化神更不得了,萬年有得好活。那我要住這麼久,怎麼也得——中等罷?”

她本想說上等,但想想還是算了。中等足矣。

沈寂之告訴她:“你升元嬰,就能當長老。玉清派會給長老發宅院。”

簡歡:“那我不能有兩套房嗎?”

沈寂之:“……”

簡歡:“我那好友宮飛鴻,你還記得罷?家裡很有錢那個。”

沈寂之:“嗯。”

簡歡:“他就租了個長老院在住,我問了下,一年租金三萬靈石。”

她目露向往之色:“到時候我也把長老院租出去,這裡我自己建自己住。”

沈寂之把畫軸還給她:“哦,那最少一百萬靈石。”他著重強調‘最少’二字。

簡歡:“……”

她又把畫軸給他打開,傾身過去,指著正房問:“那這個呢?我先建正房,要多少?”

沈寂之看了眼:“最少五六萬。”

簡歡默默看向他,忽而湊近,眼睛一眨一眨,帶著企盼之色:“沈寂之,我能不能插個隊?你先還我的唄。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沈寂之眼皮微動。

他看著她,伸手,把她腦袋給按了回去,拉遠兩人間的距離,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不能。”

簡歡無法理解,碎碎念道:“為什麼?你看,我們同生共死,算是好朋友了罷?你先還我這筆怎麼了?”

沈寂之把畫軸扔進她懷裡,語氣很平靜:“下筆債的債主一直在催,我和他約好三日後還。還完後,我便身無分文,你插隊有什麼用?我給你寫張十萬靈石當十萬靈石嗎?”

簡歡嘴角微抽:“……倒也不必。”

她又不是地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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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是九月十五,玉清派雷打不動的休沐之日。

沈寂之昨夜便

出發離開了門派,去還他的第二十筆債。

簡歡將終於趕著畫完的一百張符在芥子囊放好,推開木門走了出去。

秋陽溫潤,木屋前的靈樹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原先枯葉已悉數掉落,光禿禿的。

但走近細看,明明不是春日,枝頭卻有淺淺的小嫩芽冒出來。

還好靈樹本就脫離在四季生長周期外,否則若是被人看到了,還真不好解釋。

簡歡比劃了一下高度,一月前樹和她差不多高,但現下,樹已經比她高了一根食指的長度。

嗯,它比她長得快,簡歡很滿意。

她蹲下來,對著樹根囑咐:“果子,我下山了哦。你彆跑出來,小心被人看見。”

土裡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和沈寂之有完沒完!他昨晚走前也讓我彆出來,你一大早也來說!你們能不能被吵我睡覺?我不睡覺,我怎麼結果子?”

簡歡嘀咕:“我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

“沒有!”地果靈已經會搶答了,“什麼都還沒長出來,這才一個月,你們十一個月後再來問,不要隔三差五問。”

簡歡:“好罷,知道了。”

她看了看天色,意念一動,芥子囊裡的翠綠色靈竹便來到了她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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