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女孩渾身是血,五官都已看不清,分外滲人。
血腥味彌漫在鼻尖,沈寂之緊緊抿著唇,從芥子囊取了件黑色披風,小心罩在簡歡身上。
他寬大的衣袖一揮,插/入樹乾的雪劍抽身而退,乖巧地來到它腳下。
黑衣人在雪劍打落他的飛鏢時,便當機立斷地用傳送符逃離。
沈寂之沒追,他將掉落在腐葉堆裡的飛鏢收進芥子囊,不再耽擱,帶著簡歡朝最近的臨仙城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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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仙城確實有位藥師,收費最便宜,算是沈寂之的老熟人。但若是最便宜,當然還屬鎮撫司裡的。
鎮撫司不會對簡歡的傷勢坐視不管,送去定然會讓司裡的藥師治療,事後也不會好意思收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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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鎮撫司會讓哪位藥師來給簡歡治,對方醫術如何,沈寂之無法得知。
微微躊躇片刻,沈寂之帶著簡歡,在大街小巷的屋簷間穿梭,輕巧落在一家後院。
後院裡,一位上了年紀,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彎著腰在翻曬草藥。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目光落在沈寂之臉上,臉一耷拉,第一句便是:“小子,藥婆婆我最近漲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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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輕咳:“藥婆婆,不是我,是我朋友受了重傷,勞煩您看看。”
“朋友?”藥婆婆起身,用圍裙擦拭雙手,眼神帶著幾抹探究之色,落在被黑色披風遮蓋的人身上。
她一邊帶路朝屋裡走,一邊不放心地問:“你朋友不會和你一樣沒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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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讓她這個老太婆安心多少,比他好點,能好得到哪去?
沈寂之跟在藥婆婆後頭,將簡歡放在屋內的榻上,動作輕柔地掀開她身上蓋著的黑色披風。
藥婆婆在一旁坐下,用靈力探查了一下簡歡的情況。
沈寂之立在一旁,見藥婆婆收回手,問道:“藥婆婆,她如何?”
“看著傷得厲害,但避開致命傷了,死不了。”藥婆婆先用靈力給簡歡止血,問,“你們想怎麼用藥?”
沈寂之看了眼躺著的人,他現在兩袖清風,她的藥費得她自己出,那就按照她的意願來:“在治好和不留疤的前提下,用最便宜的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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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密的刺痛感爬遍全身,還夾帶著輕微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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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睜開雙目,視野內有細微的小線條,線條尾端微微顫動著,像蚊子的小腿兒。
簡歡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恍惚之間,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很快,她才發覺,這是白色布帶的邊緣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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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簡歡渾身上下,都被白色布帶綁著,隻留出一雙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
她一手撐在床上,艱難起身,朝四處張望。
這是間小小的臥房,布置簡單。裡邊除了一個櫃子,一張桌子,三條木椅,就沒什麼了。
談話聲從樓下傳來,朦朦朧朧像是隔著一個世界。
從床上爬起來就已經耗費了簡歡大半力氣,她朝後看了看,用包著紗布的手,捧著枕頭,往地上用力一丟。
沉悶的一聲響,樓下的談話聲一頓。片刻之後,房間的門被咿呀一聲打開,沈寂之出現在門口。
昏暗的樓道口沒有太多光線,他的臉隱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
簡歡微微歪著頭,在仔細聽動靜。她並沒有聽到上樓的聲音,乍一看見沈寂之,有些奇怪:“你怎麼沒有腳步聲?”
沈寂之一愣,收斂心神,淡聲回道:“我築基一層。”
也是。
簡歡頷首,語氣含笑:“多謝你救我一命。不過你怎麼會出現的?”
“我恰好經過。”沈寂之走進來,想起昨日之事,也不免有些後怕。
若他路上耽擱了下,來晚了一步,那……
“幸好幸好,果然我命不該絕。”簡歡輕輕拍拍胸口,想躺下,發現枕頭被她扔了。
她用包得結結實實的手往地上一指:“沈寂之,麻煩幫我撿一下枕頭,謝謝。”
沈寂之走過去,伸手撿起枕頭,給她在身後放好。
簡歡小心翼翼躺下,舒歎一聲。
“昨日在樹下,有黑衣人朝你扔毒鏢。”沈寂之直接開始說正事,他將芥子囊裡用木盒裝的毒鏢拿出來,給她看,“你可有印象?”
簡歡仔細辨認片刻,末了搖頭:“沒有。”
她微眯雙眼:“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感覺下邊有人在蹲我,果然如此。”
“這毒鏢我稍後還要交給鎮撫司。”沈寂之把毒鏢收好,又拿出一袋東西,交給她,“這是鎮撫司給的賞金,六千。”
簡歡猛地起身,牽扯到渾身傷口,疼得慘叫一聲:“嗷。”
沈寂之無語:“你急什麼?我又不會搶你的。”
簡歡忍痛將六千抱入懷中,她歪頭看他,語氣很謹慎:“你覺得這六千你該分多少?”
要給的話,她不太舍得,畢竟傀儡人和魔心蟲都是她一個人弄死的。
但他畢竟趕來打掉了黑衣人的毒鏢,救了她一命,還帶她找藥師,不給也說不過去。
沈寂之:“……算了。”
簡歡語氣微揚:“真的嗎?”
沈寂之:“……”
他忽而改了主意:“也不對。”
簡歡:“??”
沈寂之:“我不是還欠你十萬零九百二十一?把你我之間的零頭抹掉,回到十萬罷。”
簡歡想了想,果斷同意:“好!”
沈寂之抬眼,目光落在簡歡臉上,但她的臉都被白色紗布包著,隻留一雙靈動的眼,裡頭現下閃著光,亮得逼人。
打量不出神色,他隻能問:“你現下覺得如何?”
簡歡抱著賞金,心裡正開心,聞言道:“還好啊。”
沈寂之這才道:“鎮撫司的人在樓下想問你一些情況,我讓他們上來?”
……
狹小的房內,沈寂之和兩位鎮撫司的人坐在桌上。
他們身後,還站著兩人。
本就不大的空間,變得愈發逼仄。
簡歡大概交代了一下昨日之事。
那日在鎮撫司外攔住她和沈寂之的大哥眉皺成一個‘川’字:“簡姑娘,我覺得那黑衣人是衝著你來的,你仔細想想,你可有得罪何人?”
簡歡不動聲色地垂眼,裝模作樣地深思片刻,搖搖頭:“沒有呀,我在玉清派一向與人為善,和大家關係都好。要說得罪誰,隻能是前段時間漁江城的事了。”
大哥現下也已經知道,簡歡和沈寂之是何人,他道:“確有這個可能,我之前沒敢給你們透露太多。無影手確實和漁江城的事有關係。”
簡歡倒是沒想到這茬,聞言詫異道:“此話怎講?”
“我們推斷出,漁江城這事分彆有人負責不同環節。那齊婉看護陣法,冰蓮疏通各處,下頭的青衣使在各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有靈根天賦的孩童。而以無影手為首的那批人,則各處探查有靈根的孩子,把這個消息告知青衣使。如此這般,這些年我們才被蒙在鼓裡。那無影手來臨仙城之前,便在青龍城作亂。他一走沒多久,青龍城的孩子便接二連三消失……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鎮撫司回稟此事。”
大哥起身,朝簡歡抱拳:“簡姑娘,若你想起什麼,還請即刻通知我們。”
不過知道她的人不多,她大多不給人看病,隻是賣藥給前邊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