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有結界,一般的雷劫打不下來,上仙飛升的雷劫對神殿來說就是一般的雷劫,為了不影響飛升,落靈隻能出神殿,尋找一處僻靜之地。
察覺到外界的異動,直接從屋內跑出一少年。
少年發如潑墨,眉眼如畫,身姿頎長挺拔,帶著一股蓬勃的朝氣,所過之處,仙婢忙跪地行禮,恭敬地喊了一聲小龍君。
身高已長至時淵眉下的雪覓來不及將人喚起,眼見雷劫即將落下,腳下一點,直接朝著神殿大門飛去,剛好見落靈準備飛下神殿去應劫,連忙喊了一聲:“落靈!”
聲音清脆,帶著少年人的乾淨,卻少了一團似撒嬌的奶氣。
落靈回轉身來,看著朝她飛來的雪覓,五官長開的小龍君,是她平生僅見的俊美。
每一發每一絲都仿佛是天地間最精純的靈氣所凝結,每一顰每一笑都好似剝奪了世間色彩而生成,這個集所有美好於一身,被界最尊貴的幾位上神捧在掌心的少年,已經不知不覺的長這麼大了。
等小龍君近身過來,落靈躬身行禮:“小龍君。”
雪覓將一把早已煉好的符遞到了落靈的手上:“避雷符,一大把,你隨便用,可彆讓雷劫打到身上了。”
落靈聞言一笑,又是躬身一禮:“多謝小龍君。”
這些符籙都是雪覓自己畫的,小時候的興趣一直延續至今,且對於畫符這一塊頗有天賦,這等極品避雷符哪怕是飛升上仙的雷劫也能用,所以他積攢了不少,這會兒將所有的積攢一股腦的給了落靈,如果落靈還能有剩,那後麵還可以給花朝繁縷。
反正他身邊的朋友一大堆,早晚都能用得上,畫再多都不嫌多。
至於他自己,當煉化了那隻萬生蓮時,他的修為已經能直接飛升了,但是時淵將他的修為壓製住了,沒讓他飛,說是要等第二次蛻鱗才可以。
距離他一千歲的第二次蛻鱗還有一百年,再一百年他就成年了,淵淵說他沒二次蛻鱗,身上的龍鱗不夠堅硬,就算他飛仙沒有雷劫,可是飛仙會直接從飛升通道去往重天的飛升台,這過程中將會經曆一些風刃捶打,若龍鱗不夠堅硬,那些風刃打在身上也會疼的。
所以他現在已經有上仙的實力,煉製出的符籙,自然也能幫落靈抗住上仙的雷劫。
時間不等人,天上的雷電之力似乎蓄積的差不多了,落靈不再耽誤,直接飛出了神殿。
跟在落靈身邊的如蘭和吉蘭相互挽著彼此,麵露擔憂的看著飛遠的落靈,她們想要跟上去,但又怕不知輕重的誤入了雷劫範圍反而拖累了落靈。
雪覓一招手,幾名護衛立刻現身:“小龍君。”
雪覓:“派幾個人去護著,彆讓人誤入了雷劫範圍。”
護衛應了一聲直接瞬移離開了。
如蘭和吉蘭連忙道:“謝謝小龍君。”
雪覓:“你們等著落靈回來吧,她所帶的防護,足以抵擋雷劫了。”
雲鼎神殿坐落在熱鬨的大城池上,所以落靈隻能往更遠的地方去,然而她一出神殿,雷劫就感應過來,雲層中的轟鳴聲越發劇烈。
這可是大劫,這幾百年飛升的人屈指可數,遇到這種上仙劫,那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哪怕是觀劫,對自身也能有所頓悟,尤其是那些卡在飛升門檻的人,差的就是這一絲頓悟。
於是雲起城裡好多渡劫修士,地仙修士,甚至還有幾位上仙都帶著族中的小輩來觀劫。
結果還沒等他們靠的太近,就被一道結界阻擋,這結界還帶有神殿的氣息,一道聲音也隨之傳來:“諸位莫再上前,當心誤傷。”
有了警告,關鍵是對方這防護的都是上仙修為,其他人也隻是想要圍觀一場渡劫感悟一番,又不是要結仇,於是紛紛止步防護結界之外。
落靈端坐在雷劫的中央,第一道雷劫劈下的時候,很輕鬆的被避雷符給擋掉了,符紙在半空中被劈的粉碎,直接燃成了灰燼。
有人小聲道:“這符好生厲害,連上仙的雷劫都能擋掉。”
有人見識多些,道:“這符的煉製手法怕是頗有些不同,即便是極品避雷符,威力也沒有這般大,此符怕是高階符師私定煉製。”
“不過前期幾道雷劫本就輕鬆,這麼早就將此避雷符用了著實可惜,最難撐過去的是後麵的雷劫。”
雷電破雲層而落下,大自然生出的強大威力震撼在每個人的心上,那些隻是渡了一些低修為雷劫的見到上仙雷劫,那份眼界瞬間就被打開了,整個心境都不一樣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見渡劫的是個女子,一個個好奇的不得了,近來也沒有聽說過哪家有地仙到了飛升期,但應該也不會是路過的散修,這還有那麼多護衛守著呢。
有人道:“這應當是神殿的落靈仙子,早前聽聞落靈仙子也就是這幾百年說不定要飛升上仙,這雷劫說來就來了。”
還有人道:“聽說當年那位空倪上神的朱雀神血,被那隻朱雀給了落靈仙子,所以落靈仙子才會這麼快的飛升成上仙。”
這位落靈仙子本就是鳥族的血脈,朱雀神血那是比鳳凰血還要厲害的存在,得了神血相助,還是被上神淬煉過數萬年的神血,這飛升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聽到這話,有人忍不住笑了一聲:“聽說神雀族現在是徹底閉族不出了。”
這話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於是轉頭搭了一句:“雀族雖無上神,但也不至於沒落至此吧?”
剛才那人道:“怎麼不至於,要知道雀族生性高傲,連鳳凰那都不放在眼裡,在青雲那片大陸上為霸多年,上神隕落,又遭朱雀離族,他們還有什麼,空倪將整個青雲為祭,竊取氣運,此事敗露,旁人還能容得下那雀族,沒滅族都是因為族內還有幾位上仙頂著,如何還能不沒落。”
眾人唏噓著那高階神鳥後裔落得如此下場,又看向正在渡劫的人,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關於落靈的一些事,也不免被人八卦出來,普通鸞鳥血脈,被時淵上神撿了,帶去了重天,又因為貼身照顧過小龍君又被帶回神殿,此後妖生一番逆天的順遂,得朱雀神血,又幸運的飛升成上仙。
這人的機遇啊,就是這麼奇妙。
天上的雷響越來越劇烈,眾人知道這是到了雷劫後期的關鍵時刻了,於是收斂心神不再與旁人八卦,若能親眼見證一場飛升,能從中得到感悟那才是自己的收獲。
隻見渡劫的人依舊有條不紊的往天上甩著避雷符,隻不過從最開始的一張,到張疊加,再到現在直接九張擺一避雷陣。
眾人直接麻了,極品避雷符少說也要一兩千靈晶,畢竟這是連上仙雷劫都能抗的符籙,市麵上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得著的。
現在這一會兒的時間,估計已經燒了幾百萬靈晶的避雷符了。
巨大的雷蛇從上空飛躍而下,然而還沒觸及應劫之人,就被避雷陣給滅了個乾淨。
天雷似乎有所不甘,後麵的雷劫劈的越發厲害,然而下方的從九張避雷符結陣,一直結到十八張,等最後幾道天雷時,避雷符一次性消耗到十六張了。
眾人沒想到他們圍觀的是這樣一場雷劫,天雷跟避雷符的較量,渡劫的人隻需要丟出符籙結陣就完事了。
有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這符是用不完麼。”
旁人也有些唏噓:“丹符器大師渡劫,跟我們這些普通修士,果然不一樣啊。”
在神殿的雪覓正死死抱著時淵的手臂,看著時淵幻化出來的水鏡,也在關注著落靈的雷劫:“會順利渡過去的吧?”
時淵沒說話,隻是偏頭看他,雪覓感受到時淵的目光,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緊緊抱著他手臂的動作,笑嘻嘻往他身上蹭:“不喜歡我挨著你啊,那我偏要,偏要,這裡要挨挨,那裡也要蹭蹭!”
要不是現在他個子長起來了,實在是不好往人身上爬了,他隻怕還要更得寸進尺一些。
時淵實在是不知道,他怎麼就養出了這樣一個性子的龍,整個神殿可沒有這麼粘人的存在,一定是朝聖城那邊沒教好。
不過他也沒將粘在身上的人撕開,這些年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將雪覓這粘人的習性給糾正過來,甚至在雪覓開始長個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將人丟回他自己的寢殿讓他自己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