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頭有漢子打趣秦大牛,“你這媳婦挺能喝的呀”
他搓完四個玉米她還沒出來。
秦大牛臉色有些不好看,唐家待人寬厚,要求是極嚴苛的,春花能來全是看他的麵子,春花偷懶,丟臉的是他。
正欲揚聲催促,春花已走了出來,經過說話的漢子身旁,她下意識拿手擋住了半邊臉,秦大牛瞬間黑了臉。
她額頭到耳根有片胎記,白天頭發遮著不顯,夜裡月光照著,恐怖非常。
兩人親熱他都不敢睜眼。
還是雲巧的臉蛋乾淨明亮。
正想著,院門就被咚地推開了,雲巧背著紅薯藤,笑容明媚的走了進來,綠幽幽的藤蔓順著簍沿,隨著她走路晃晃悠悠的。
秦大牛忙不迭上前幫忙,沉甸甸的,他都得使些勁兒才接得住。
雲巧歪著背簍躲他的手,渾不在意道,“我自己能行的。”
“這麼重,小心把你腰閃著了。”秦大牛強勢地奪過背簍,幾步拎到角落,太陽曬不到的地方。
雲巧這會兒滿頭大汗,幾撮碎發濕漉漉的貼著額頭和臉頰,她撥也懶得撥了,握著鐮刀徑直進了唐鈍的屋,“唐鈍,你在做什麼呀。”
這輕車熟路的
任誰看了都覺得兩人有交情。
沈來財和沈來福心知肚明,並不感覺意外,倒是秦大牛手臂青筋繃了下,回到自己位置,臉色有些陰沉。
春花則失魂落魄的,動作慢了許多。
秦大牛隨口哼哼,“雲巧何時跟秀才爺這麼熟了?”
上次見著唐鈍就跟老鼠見著貓似的,今個兒突然這般熟稔,沒有貓膩他可不信,看春花望著屋裡入了神,他磨牙,“回家再收拾你。”
嫁了人不老實,成天惦記彆的男人,真當他是瞎子呢。
聞言,春花渾身一顫,“我雲巧的事我也不知道。”
秦大牛心頭冷笑,“雲巧跟你最好,不是你她會親近秀才爺?”
春花有口難言。
屋裡,唐鈍聽到雲巧的聲兒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她是愈發不懂避嫌了,也不怕其他姑娘瞧見報複她。
誰給她的底氣?
唐鈍闔上書,揉著太陽穴,“看書,怎麼了?”
“沒怎麼。”雲巧打量眼屋裡擺設,眼裡亮晶晶的,“唐鈍,你屋子可真好看啊!”
開始了,又開始了。
唐鈍無奈長歎,“臥房不都這樣嗎?”
因他夜裡要看書,臥房多了張書桌,多了張書架,其他並無什麼不同。
“不一樣。”雲巧指著西麵靠窗的木床,“你的床比我家床好看。”
“”這也能誇?
唐鈍委實沒話說了。
雲巧又指著半牆高的書架,“那是什麼?”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唐鈍平淡開口,“書架。”
“放的是你的書嗎?”
“嗯。”
“好看。”雲巧說,“我回家讓我爹給我打個花架,我就能放很多花兒了。”
唐鈍順勢接話,“那你快回去吧。”
“不行。”雲巧視線落回他臉上,彎唇一笑,“我要多和你說說話。”
“”
雲巧油鹽不進的性子,春花說的話有用嗎?唐鈍心裡存疑。
心知不喝紅糖水她不會罷休,為了耳根清淨,唐鈍給她化了碗紅糖水。
雲巧端著碗不著急喝,坐在臥房的門檻上,一會兒看看秦大牛,一會兒看看沈來財,一會兒又看看春花,眼神在眾人身上反複橫跳,把唐鈍好奇心勾了起來。
想忍著不問的,但她小動作多,又嘀嘀咕咕的,唐鈍認輸,“你看什麼呢?”
雲巧望著屋簷下的人,“我看他們有沒有偷懶呀。”
“”
忘了,他每天給她兩文錢做監工來著,她不會
唐鈍嘴角直抽,“我在家,我自己會看。”
“你看書,我幫你看著。”說話時,雲巧仰頭瞅他,一副老氣橫秋的語調,“唐鈍,你專心看書,其他事有我呢。”
“”
兩文錢,就這麼沒了。
唐鈍再次後悔那天心血來潮逗了她,非常後悔。
雲巧坐在門檻上沒挪過地兒,中途起過一次身,給春花送紅糖水,沈來財佯裝開玩笑想喝兩口,雲巧躲著不給,嘟噥,“給春花的。”
春花聽了秦大牛的話後整個人魂不守舍,抿了一口就推開了。
雲巧悵然不已,和唐鈍說,“春花定是以前沒喝過紅糖水。”
不知道紅糖水多好喝。
她天天喝都不會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