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去後廚,吃過早飯,龍虎邀雲巧上街逛逛,雲巧沒去,“唐鈍要我在客棧等他。”
“我們早點回來。”
“也不行。”
龍虎慫恿他,“他保證不會發現的,街上來了撥玩雜耍的,可精彩了,咱們去瞧瞧啊。”
爺說雲巧沒主見,事事聽唐鈍的,得想法子改變她的觀念,以後才能為他所用。
因此,龍虎不遺餘力的勸她出門。
雲巧心如磐石,不為任何迷惑,半日下來,龍虎口乾舌燥,心累不已,“雲巧姐,男子多是負心漢,你太用情,往後恐怕要後悔的,人生苦短,多為自己打算才是。”
雲巧道,“你說好多回了。”
“你聽進去了嗎?”龍虎恨其不爭,“你替爺辦差能掙到錢,守在唐家有什麼?”
“有唐鈍和他爺奶啊。”
“人心易變,往後他們不要你了怎麼辦?趁早攢些錢”
“他們不會不要我的。”
雲巧拿了路上沒吃完的雞蛋,貼著桌子來回碾,雞蛋殼碎得跟沙子似的,龍虎不忍直視,眼瞅著縣學的門開了,忙找借口離開,回去跟李善複命,“爺,我說破喉嚨也沒用,要不讓她姐勸勸她?”
李善冷冰冰一個眼神掃過去,龍虎噤若寒蟬。
片刻,小心翼翼開口,“要不讓平安試試?他們說雲巧姐很聽平安的話。”
那是以前,現在恐怕不管用了。
李善道,“這事改日再說,之前讓你們查的查清楚了?”
“查到的,按爺說的,我們的人進城後,確實有幾撥人故意試探接近,要不要把他們抓了?”
來曆不明的西嶺村村名死後,李善就派人偽裝成他們的樣子,散播消息說搬來了縣裡,前些日子始終沒動靜,約莫年關將至,城裡熱鬨,渾水摸魚溜了進來。
李善道,“過年那天動手。”
“是。”
雲巧不知李善也住在這間客棧,唐鈍來了後,兩人出去吃飯,碰到李善退房,她驚訝不已。
李善麵上恢複了好脾氣,邀她們去酒樓吃飯,唐鈍不由分說的拒絕了。
走出客棧後,雲巧看李善往無人的巷子去,問唐鈍,“李善去哪兒呀。”
那片巷子裡住的是人牙子,魚龍混雜。
“不關咱的事兒。”
“哦。”
唐鈍穿著縣學的衣衫,身形筆直挺拔,氣質絕佳,兩個發黃的籮筐與他格格不入,沿街惹來不少人注目,雲巧抵他胳膊,“他們看你呢。”
唐鈍神色淡淡,“嗯。”
他帶雲巧去的是縣學背後的飯館子,價格遞到,味道也好,許多學子都愛來這兒吃飯。
他們到時,裡邊坐滿了人,其中兩桌坐的是衣著豔麗的姑娘。
一進去,雲巧就被她們頭上的珠花吸引了注意。
海棠紅衣衫的姑娘緩緩站起,以帕捂嘴,朝唐鈍頷首,“唐公子,你怎麼來了?”
唐鈍是縣學的住宿學子,沒有先生批準,走不出縣學大門的。
隨著她的話落,其他人紛紛望了過來,最裡桌的幾個學子興奮的揚手,“唐兄,坐這兒來。”
他們是唐鈍同窗,住在對麵巷子裡,家人忙,時常約其他同窗下館子,難得在這種場合碰到唐鈍,上前拍著他的背往裡走。
飯館生意好,桌椅板凳擺放極為緊密,唐鈍挑著籮筐不太方便,那人反應過來,錯身走去後邊,目光聚到雲巧麥黃的臉上,彬彬有禮道,“這是令弟吧。”
雲巧歪著脖子,認真打量著剛剛說話的姑娘發髻上的珠花,一片片的花瓣,白裡透著粉,幾朵花簇擁著,比沈來安編的花環還精致漂亮。
她扯了扯唐鈍衣服,“唐鈍,那是什麼?”
“珠花。”
“我也要。”
“”
男子戴珠花未免娘裡娘氣的,同窗瞧著麵前五官不及唐鈍俊美的少年郎,笑著將手搭在他肩頭,“唐家弟弟,那是姑娘家才戴的”
還未說完,麵前的人就把他的手甩了去,腮幫子鼓鼓地瞪自己,他茫然,“怎麼了?”
雲巧撅起嘴,“男女授受不親。”
“”
同窗如遭雷擊,想到什麼,顫聲問唐鈍,“唐兄,這不會是小嫂子吧。”
長相不太好看呀。
身材也平平無奇,打扮得像個鄉野漢子,哪兒配得上芝蘭玉樹的唐鈍。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呀。
這事驚著不少人,其他桌雖不是唐鈍班裡的同窗,但多少聽過唐鈍的大名,看他娘子長成這樣,無不露出同情的目光。
“果然,人無完人啊。”
唐鈍學問再高,再得先生誇獎又如何,挑娘子的眼光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