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6章 對症下藥(2 / 2)

索羅斯想笑,卻發覺一點都不好笑。魔山的話不管能不能信,至少目前魔山不會殺他,這令他鬆了一口氣。

“葛**爵士。”

“是,魔山大人。”

“想死想活?”

“想活!”

“跪下宣誓,效忠於我,你就能活命。”

“是,魔山大人!”

對於貝裡唐德利恩,他是個忠勇之人,貴族地位又高,是黑港伯爵。這種人威逼利誘都很難收服,對魔山這樣的惡犬他具有心理上的居高臨下。貝裡不怕死,就不能以死亡去威脅他。

索羅斯雖然忠義,卻是個喝酒吃肉和殺人的紅袍僧,對於教宗教義都拋於腦後,不會有對魔山有貴族優越感和道義上的居高臨下,順著他的心意去說服他暫時留下來,以退為進,效果明顯。

埃林同樣忠義,在艾德身邊的侍衛都受艾德的影響很大,用艾德的生死來換取埃林的忠誠是可行的,最後的談判也證明了魔山的事前判斷;至於葛**爵士,怕死,那就以死亡威脅,一下子就搞定了他。

怕死和貪財的人也都是最容易被搞定的!

紅堡地牢,一個人的囈語聲不斷。

他在後悔,也在痛罵自己愚蠢。

後來語音不詳,但他還是儘量在發出聲音,他得讓自己保持清醒,和這黑暗與無形流逝的時間進行對抗。

“我要保持理智。他們不會殺我。要讓我死我早就死了。”他在告訴自己,語音咕噥,直到精疲力儘,隨後沉沉睡去。

這個人自然就是艾德史塔克。

他被投進黑牢之後,仔細盤算過西境的處境。隻要他被捕的消息傳開,凱特琳必然會召集北境的諸侯南下,河間地的諸侯將會起來響應,穀地貴族們也會起兵站到凱特琳一邊。

多恩領的馬泰爾家族和西境的蘭尼斯特素來不合,雙方還有一筆十六年前的血仇一直未得到清算。而風息堡的藍禮公爵和龍石島的史坦尼斯公爵也會舉兵來爭奪王位,他命令侍衛傳給史坦尼斯的密信必然已經送到。

瑟曦不敢殺他,凱特琳手上還有她的弟弟: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

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把他驚醒,他虛弱的睜開眼睛,雪白的光芒刺進黑暗,令他的眼睛微疼,他閉上了眼。

一個鐵質的水罐丟在他的腳下,冰涼的水濺在他的臉上。他不記得有多長的時間沒有進食了,他很虛弱,但水的冰涼給了他力量。他抓起了水罐,拚命灌進喉嚨,直到嗆出了聲。水順著他的下巴流進了他的胡須,順著胡須滴在了胸膛上,打濕了他的亞麻布外衣。

“能不能給點吃點?”艾德發覺自己的聲音很小很虛弱。

回答他的是腳尖。獄卒一腳把艾德踢倒,艾德並沒有感覺胸膛的疼痛,他隻感覺到無力和酸軟。

獄卒是個乾瘦的人,身披黑色鎧甲,頭戴尖刺盔。艾德無法看清楚他的臉。艾德繼續懇求,獄卒劈手奪過鐵水罐,把艾德推倒,轉身出去,嘩啦一聲,鐵門關上,光明消失,黑暗如濃稠的汁液把艾德包圍。

第二次獄卒來送水的時候,艾德喝飽了水,不再問獄卒要吃的:“我的女兒……”他說,“請您給我說說……我的女兒……”回答他的依然是腳尖,這次踢中了艾德的額頭,艾德倒下,撞在了堅硬的石壁上,疼得他幾乎暈厥。

獄卒奪走了水罐,一言不發的離開,轟的一聲關上門,嘩啦啦的鐵鏈聲傳來,鐵鏈纏上了門把。

艾德在昏睡過去之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咕噥:給我點吃的吧……求求您,給我點吃的……我的女兒……我的兩個女兒……

“我沒有給您帶來吃的!”一個聲音說道,“我給你帶來了酒。”

艾德沒有動,他以為是幻覺。

“艾德大人,來,喝一口酒。”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艾德想了好一會才記起這個聲音是誰:“瓦裡斯?”

“是的,大人,我沒有帶來吃的,我隻帶來了酒。”瓦裡斯的聲音說道。

艾德睜開眼睛,眼前有溫暖的火光,火光照亮了黑暗。眼前的人肥胖,黃褐色的臉膛,滿臉胡須,絡腮胡,黑色,如針。他身披皮革鎧甲,頭戴尖刺盔,一身的汗臭和酒味。

“瓦裡斯,你是……什麼樣的魔法師?”艾德接過酒囊。

“為了保命保密的魔法師,如果不善於偽裝和欺騙,察言觀色,見風使舵,我早就死了。大人,你今天的下場令我心寒,正直和忠義如果換來的是這樣的下場,我一定會遠離正直和忠義。”

“你倒是實話實說!”艾德不無諷刺的說道。

“當然。大人,你不喝酒麼?”

“你們毒死勞勃的,也是這種酒?”

“我們?勞勃的酒可並不是我遞給他的。艾德大人,你覺得殺死勞勃的是酒麼?但其實並不是,是你的仁慈。”瓦裡斯露出了笑容,他從艾德的手裡拿過酒囊,自己喝了好幾口,再把酒遞給艾德,“太監毫無榮譽,也從來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艾德大人。我也已經習慣了。”

艾德開始喝酒。

瓦裡斯的話如刀子紮進他的心裡。

是他的仁慈殺死了勞勃,是他主動去找的瑟曦,告訴她趕快離開,但瑟曦並不離開,她說,權力的遊戲,要麼贏,要麼死,沒有第三條路。

艾德輸了,國王死,首相陪葬。這個結果都源於他的仁慈,對喬佛裡、彌賽拉、托曼三個孩子們的仁慈。

“你的勇敢和大膽加起來都不及你的愚蠢的一半。”瓦裡斯憂傷的口吻,“你害死了國王,也害了你自己,還有你的所有侍從和……你的一個女兒。”

“一個女兒?”

“是的,珊莎史塔克如今和王後瑟曦住在一起,你的另一個小女兒艾莉亞誰也沒有找到她,我的小小鳥,君臨守備隊,王後的人,統統都找不到她。她逃脫了,艾德大人。”

艾德一氣灌下了半囊酒,他靠著牆壁開始喘息:“瓦裡斯大人,你能救我出去嗎?”

“我能……但我不敢……隻要有一點不慎,王後展開調查,然後所有的線索都會指向我,然後我的頭就會被插上槍尖……我能救你,但我不敢。”瓦裡斯說道。

“既然如此,謝謝你的酒,你快走吧。”

“但有人想救你,艾德大人。”瓦裡斯蹲下來,“目前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承認喬佛裡的合法繼承權,指認史坦尼斯和藍禮是叛逆,承認自己在勞勃死後趁喬佛裡還小想謀權奪位,交換的條件就是保住珊莎的性命和你穿上黑衣去絕境長城終老一生。”

“第二個選擇呢?”

“有人會通過梅葛一世修建起來的秘密地道來救你出去,但也許你會落在一個更可怕的人的手裡。”

“更可怕的人?比死亡和蒙受不白冤屈還更可怕?”

“可能是的!”

“我想嘗試一下,那麼來救我的人的交換條件是什麼?我能付得起那個可怕的人開的價錢麼?他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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