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人們憤慨不已,連對天幕的畏懼都被衝淡了,隻想衝到天上去把那個妖道活生生撕碎。
什麼妖人!竊取彆人的國運,還說什麼是為他們好,放出這麼多蝗蟲,啃光了老百姓的糧食,還假惺惺地說不可傷人性命!
老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有人認出了,天幕中出現的村子是自己某某親戚所在的那個,出現的莊子是自己娘家的,甚至那被蝗蟲追著驅趕的人,也有幾個眼熟的。
頓時更是恨得眼珠子滴血。
“畜生啊!”
“該死!”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京都的百姓都這麼呐喊起來!甚至對著天幕丟菜葉子、扔石頭。
也有人悲切痛苦道:“這妖道揮揮手就變出這麼多蝗蟲,我等豈能與之為敵?”
這話雖然很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但大家都深以為然。
是啊,無論是憑空出現,還是製造蝗災,都不是人力可以辦到的,此人有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們就是恨破了天去,也不能奈何他啊。
“現在怎麼辦?”
“還有三天,趁這三天把田裡的莊稼收了?”
“稻子還沒成熟啊。”
“家裡的茅草屋頂也保不住,糧食堆在哪裡?”
“天殺的畜生!”
宮裡,昭帝麵色沉沉,眼神裡也有幾分茫然無力。
她不怕叛軍,不怕臣子謀反,不怕百姓非議,但是這奇怪的妖道,這鋪天蓋地的蝗蟲……這實在是非人力所能抵抗的啊。
隨即想到,這妖道製造出蝗災後,還謊稱這蝗災是上天對她這個女帝的懲罰,若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百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的,甚至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懷疑。
昭帝心裡一片寒涼,好歹毒的計策!
她再看向天上,看著那個似乎很自得於自己手段的青衫妖道,眼裡迸發出蝕骨的殺意。
如此妖人,傾覆大昭江山,毀儘百姓良田,千刀萬剮亦不足惜!
所以,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個妖道?
她死死盯著天幕,自從掌權之後,她心裡第一次出現哀求之意。
說出這個妖道的弱點!告訴我對付他的辦法!
自從稱帝之後,她隻有麵對趙空青的時候自稱我,其他時候都是自稱朕,而此時,麵對這個天幕,她再一次在心中自稱我。
這一刻,她和其他許許多多希望從天幕中得到自救之法的人沒有區彆。
是的,人們在激烈憤慨的怒罵之後,都是哀切激動地盯著天幕。
“仙子救救我們吧!”
“幫我們除了那個妖道吧!”
“告訴我怎麼殺了那個妖道,老子去殺了他!”
而此時,天幕中那個女聲“啊”了一聲,似乎非常驚奇似的:【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實在是太不可
思議了!】
男聲【是啊,第一次發現這件事,我們也不敢相信,經過反複確認,才確定這事是真的。】
女聲【那那個妖道到底來自何方,是什麼人?】
京都人們齊齊豎起耳朵,哪怕是那些叛軍和有反心的人也不例外。
開玩笑,這個妖道可是要吸取國運哎,這和他們難道不也是息息相關?
雖然聽這天幕的意思,被吸取國運之後,依然有下一個王朝,而且好像還是某群野路子出身的人上位,但誰知道其他人會不會在這場蝗災中餓死或者遭到彆的損失?
再說了,大家雖然有的是不滿女帝,有的是想自己上位,但也並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會希望這個妖道先來搗亂一番,然後自己撿便宜。
誰知道自己是這個撿便宜的,還是被彆人撿便宜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是最後那個撿便宜的,但這個妖道能來一次,難道就不能來第二次嗎?那麼到時候,被拉下皇位、挫骨揚灰的,可能就成了自己了。
所以這個時候,隻要不是那格外陰險惡毒之人,麵對這個妖道,都是同仇敵愾的。
隻聽那男聲道:【這並不很清楚,按照我們的分析,應該是一個修道之人。】
女聲【咦?修道之人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妖邪成精呢。】
男聲哈哈道【如果是妖邪成精,那吸取國運就吸取國運了,壞得明明白白,做什麼還要說這些道貌岸然的話?為什麼還要把蝗災推到天罰上,讓百姓的怒火都衝向女帝?還不是為了撇清關係,顯得自己是正義的無辜的?】
【如此虛偽狡詐,自欺欺人,除了人,還有什麼物種能做得出來?】
女帝:“……”
人們:“……”
啊這,說話就說話,為什麼把他們都罵進去了?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哦。
做了壞事還要給自己撇清關係,騙彆人也騙自己,好像確實是人會乾的事情。
“啊,難怪老子聽那妖道說的那些話滿心不痛快,原來是因為過於熟悉了。”
“這跟得了便宜還賣乖,做了壞事還要倒打一耙的人有什麼區彆?”
“難怪我也覺得耳熟呢。”
“嗬,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跟我婆母讓我病中做這做那,還說什麼是為我好簡直一模一樣。”
“村頭那個劉老頭要把閨女賣了,不也是說為了他閨女好?還一副送女兒L去享福的樣子,其實就是為了攢錢給他老兒L子娶媳婦!
“派人搶光了你家田地糧食,然後假惺惺說一句不可傷人,見你倒在地上,還好心地攙扶你起來,做足了姿態……哎呦!之前那個李大戶強買人家良田的時候,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啊,突然更氣了!”
之前是憤怒這妖道不做人,現在發現妖道和自己身邊那些討厭的人一樣一樣的,立馬有了更深的代入感,這一下,氣得更真實了!
連帶著對著妖道
的恐懼也消失了大半。
那層雖可惡但神秘的麵紗被掀開了,露出來一副賤兮兮的嘴臉。
人們:嘔~去死吧!
什麼妖道?簡直就是賤人!
百姓們憤慨之火更是高漲,隻恨不得立刻生撕了這個賤人!
昭帝也是心中一鬆,隻是修道之人,不是仙,也不是妖,同樣是血肉之軀,不過是能耐強了點,那大昭這邊或許尚有幾分勝算。
天幕上的女聲驚訝【既然是修道之人,他這麼做不怕因果報應?】
人們:是啊,修道之人居然還敢這麼乾,也不怕沾上因果?
男聲【他不是把責任都推給昭帝了嗎?他隻是看不下去這方百姓被一介女流壓迫啊,他又有什麼錯呢?況且百姓弑君亦有過錯,真有因果報應,也是先報應百姓,而他得了國運,又怕什麼因果呢?】
人們:啊!好一個陰險狡詐的賤人!
居然還想讓他們頂鍋!
該死的賤人!
女聲有幾分不平【就沒辦法製止懲戒他嗎?】
男聲歎息【都已經是舊紙堆裡的故事了,現在就算想出了辦法,又有什麼意義呢,能讓後世人知道那個時代的真相,也就夠了。】
人們:不不不!不夠,我們在聽啊!快把辦法告訴我們啊!
人們急得簡直想衝到天上去呐喊。
好在那個年輕的女聲實在是很懂他們,再次發問【教授你就說說吧,相信觀眾朋友們真的很好奇,那麼一個實力遠超當時人類武力值的妖道,到底要怎麼對付。】
人們:是啊是啊,我們真的很好奇的!
那男聲停頓了一下【那就不妨說一說吧。我們現在自然有很多手段能將這麼一個妖道繩之以法,但放在當時的大昭,據說最強的武者,也不過是修煉出了內勁的人,和一個能夠禦劍飛行的修道之人相比,簡直是地上的猴子和天上的老鷹的差距。】
人們心中一沉,地上的猴子和天上的老鷹?
這個比喻實在是太形象也太生動了,他們一下子就完全明白了兩者的差距。
猴子怎麼能傷得了老鷹分毫呢?
女聲【可是猴子多啊,而老鷹隻有一隻。】
男聲笑道【是啊,正是這個道理,猴子雖然不會飛,但他們數量多啊,而偏偏這隻老鷹為了偷猴群的珍寶,還主動降落了下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趁這老鷹落到地上的那一刹那,一哄而上,將他死死按在地上,折了他的翅膀,褪了他的羽毛,扭斷他的雙足,敲碎他渾身的筋骨,讓他再也飛不起來,也不能再做法傷人。】
人們恍然,有道理啊,可是,要怎麼一哄而上把他按死?
一群人撲上去嗎?
女聲【原來這麼簡單?】
男聲【聽似簡單,其實不然,要知道這老鷹隨時可以起飛,一旦他飛起來,猴子就奈他不得了,他要是飛在空中放出蝗蟲,那更是無力回天了。】
【所以,一定要抓準時
機,猝然發難,不能給對方一絲一毫的反應機會。】
【有專家認為,這個妖道自詡清高,可以安排一出惡霸欺淩弱小的戲碼,他見了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厚,八成是要先管一管的,同時,他又有潔癖,也就是生性愛潔,可以趁他不備,弄臟他的衣服。】
?想看西大秦寫的《為原住民預告天災》第 69 章 古代蝗蟲世界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女聲驚喜出聲【我知道,潑狗血,扔臭雞蛋爛菜葉子。】
人們默默點頭:有道理,記下來記下來。
男聲好笑【你這個辦法過時了,要來就來狠的,直接潑大糞多好,最好是從頭淋到腳,然後把他絆倒,趁機把大糞糊到他眼睛裡,灌進他的嘴裡。】
人們:!!!
女聲【啊,這也太……】
男聲【就問你,如果被潑到糞水,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女聲【大叫?然後拚命抖掉身上的糞水,甚至還會被惡心得嘔吐。】
男聲【那不就行了,就問你這有沒有比狗血強?彆動不動狗血,狗多無辜?】
人們:……先生英明!記下來記下來!
男聲【還有,要第一時間拿走他身上的佩劍,那可是妖道的大法器,還要剝掉他身上的衣服,那恐怕是什麼法衣。對了,妖道身上恐怕還會有什麼乾坤袋,所以,看到香囊之類的東西,一定也要除去。】
人們:記記記,快做筆記啊!
男聲繼續【修行之人施法,隻要不是特彆頂尖的人,一般需要做手勢掐手訣,甚至念口訣,所以,不能讓他的手做出姿勢來,也不能讓他的嘴巴說出聲音來。】
【如果真能將人壓製住,那麼接下來,可以試著斷他手足,不過修行之人的筋骨或許比一般人硬得多,那就可以給他灌滾燙的鐵水,挖掉他的眼睛。】
人們:天爺啊,這位大師不執掌刑獄簡直是埋沒良才!
好殘酷的手段,他們好喜歡!
【還有,修行之人一般會有什麼法門所在,這個地方往往是他最大的弱點,一般而言,無外乎丹田和大腦兩個地方,能破壞就破壞,總之,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反抗的餘地,不然之後一定是無儘的報複。】
女聲【李教授,我聽說,一些修道之人會有什麼命牌命燈之類的,這妖道如果死了,他身後要是有什麼師門,會不會知道?】
男聲【那就不清楚了,要審問他才能知道啊。能不能殺了他,要怎麼殺才能阻止他死灰複燃,都得視情況而定,我們掌握的信息到底有限。】
女聲【說得也是。】
接著女聲說【好了,今天這期曆史小講堂的內容就到這裡,下一期我們接著說,蝗災之後的大昭朝到底發生了什麼,曆史上第一位女帝,到底是怎麼死的。觀眾朋友們,我們下期再見。】
天幕暗了下去。
人們這才發覺,渾身都緊繃著,這時候一下子虛脫了下去。
看了短短片刻的天幕,好似用儘了大半生的力氣一般。
忽然,一個小屏幕出現在他們麵前,同時還發出聲音
【請問你是否對這個天幕感到滿意,滿意請點讚,不滿意請點踩,喜歡請送星幣】
一邊說著,屏幕上的三個圖標也依次亮了起來。
而且說一遍不夠,還說了第二遍。
即便人們都被這屏幕嚇得不輕,也從未見過這些圖標,甚至是大字不識,也馬上明白了這意思。
啊,這是讓他們點一下的意思嗎?
有人試著點了讚,有人試著送星幣,至於點踩?
誰敢說不滿意這玄之又玄的東西啊!
百姓點擊了,叛軍點擊了,有反心的點擊了,大臣們點擊了,趙空青和昭帝也非常慎重地點擊了。
在他們點擊之後又過了片刻,這屏幕才慢慢消失了。
人們睜大眼睛,懵懵的回不過神來。
太神奇了,真真是神跡啊!
不過緊接著,急切和躁動就浮上了心頭。
“所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準備好大糞和鐵水?”
“我要不先試試怎麼最快地扒掉一個人的衣服?”
“還是試試怎麼把大糞又快又準地潑到人身上吧。”
“……”
百姓們在議論,叛軍們也在議論。
“所以我們現在……”
“昭帝必然會出手對付這妖道,我們……”
“不可,妖道是國之大患,先除去妖道,其餘的,以後再說。”
大臣們也是心潮波動,第一時間就想進宮麵聖,然而此時才發現,自家的府邸被禁軍給圍了,沒有皇帝的命令,誰都不能出去!
不過很快,就有人到個個府邸來傳旨,宣某某大臣進宮。
有人等來了旨意,有人卻是枯等半晌也沒有等來旨意。
顯然,此時能進宮的都是昭帝的心腹,至於那些次一等的,那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宮中,燈火通明,昭帝衣冠齊整,端坐在禦座之上,通過玉佩和宮外的趙空青對話。
“先確定一下,是不是全京都的人都看到了天幕,京都之外的人知不知道此事。”
“城門還不能開,戒嚴不能停,若是京都以外的人不知此事,絕不能走漏了消息。”
“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該關的關,該抓的抓。”
趙空青問:“陛下打算怎麼做?”
昭帝冷笑:“看那天幕之上,那妖道似乎是直接來了京都,既然如此,不妨演一場戲給他看。”
趙空青沉默片刻,問:“不提前令百姓收割莊稼?”
還有三天時間,現在收割,將糧食封入地窖等處,還是能挽回一些損失的,若是最後還是出現了蝗災,也不至於立時沒有了口糧。
這下昭帝的沉默更長久了。
趙空青明白她的顧慮,若是要做戲,提前收割難免打草驚蛇,但如果不收割,到時候一個不好,蝗災還是發生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許久之後,昭帝說:“朕欲立皇
夫,傳令天下,今年秋稅提前征收,今年多交一份,可抵來年兩份,令大昭百姓提前收割田中莊稼。”
趙空青思忖片刻,若是以這個名頭令百姓提前收割,那妖道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懷疑。且今年多交一份,來年就可以少交兩份,百姓們也不會有太大怨言,甚至會非常樂意。
而且百姓也不是傻的,必定會先緊著已經成熟的收割。
確實是個好辦法。
“遵皇帝令!”
昭帝放下玉佩,就擱置在禦案之上,各大臣已經陸續進宮,她傳他們進來,君臣就如何對付那妖道進行廷議。
……
衛月歆來回打轉:“萬一這些古人對付不了那個家夥怎麼辦?雖然我口口聲聲叫他妖道,但我們都知道,他是來自一個修仙世界的人,萬一他本事就是大大的呢?”
她在做視頻的時候,斷章取義了一下,讓觀眾認為,那個妖道是想要奪取國運。
事實上,他麵對皇城時說的想要奪為己用的東西,並不是國運,而是昭帝和丞相手裡的那可以通話的玉佩。
但後麵那什麼“為他們好”,“不可傷人性命”什麼的,都是原話,這道貌岸然的嘴臉,差點把她惡心到,所以這麼張冠李戴斷章取義一下,她心裡也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因為把妖道和竊取國運掛鉤了,加上蝗災的威力,她相信,那邊世界的人應該會同仇敵愾。
但實力水平擺在那裡啊,封建王朝的武人對上一個修仙之人,妥妥的越級挑戰,想想就知道難度有多大。
即便有大糞助威,還有她提供的一係列辦法,但萬一那家夥身上還有什麼防護罩之類的呢?
甚至要是還有什麼瞬發的大招,可以一下子把所有人掀翻呢?
真是愁人啊。
神鑰:“所以,你要發布任務嗎?這個世界雙方實力懸殊,你要是想發布任務的話,也是可以的。”
衛月歆:“有人能接這樣的任務嗎?敵人在大氣層,古人對付不了,今人也很難對付吧?”
神鑰想了下,給她投放了一頁界麵:“這是所有能接任務的人和世界,你可以看看。”
衛月歆一看。
【酸雨世界,投放通道已關閉,僅有1位任務者(注:此人已經在任務中,不可重複領取任務)。】
衛月歆懂了,在高溫世界中的就是這個人了。
【喪屍世界,投放通道已關閉,僅有1位任務者,可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