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怡安愣愣地看著文樂低頭嬌羞的模樣,猶如五雷轟頂。
莫不成她哭成那樣,所說的欺負一直都是......
怡安心頭猛地往下沉,腳步一時立在那都不敢轉身,不敢去瞧皇後,皇後的臉色此時確實很差,先是盯在文樂身上,待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後,那眼睛就看向了怡安,目露涼意,臉色發白。
適才她義正言辭說了那番話,如今成了這麼個局麵,打了臉不說,自個兒還無法下台。
她是一國之後,在沒弄清楚事情之前,便迫不及待地提了婚約作廢,也等同於在眾人麵前,將她心頭的那點心思,全都暴露了出來。
她想大動乾戈,卻不知人家小兩口隻是在打情罵俏。
皇後能如此篤定,多半也是因為怡安這幾日在她跟前念叨的多,說的有鼻子有眼,便也沒有生出懷疑來,殊不知這麼一馬虎,就將自個兒送到了這懸梁上吊著,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這回換作皇上心頭輕鬆了,看了一眼皇後慘白的臉,嘴角諷刺的一笑,便也裝出了一臉的肅然,訓斥了三皇子,“公主生的嬌貴,你那手上的勁得有多大,往後需得多注意些。”
吳允站的筆直,躬身回答,“是。”
說完,便轉身朝著文樂伸出了手,輕聲細語地喚了一聲文樂,“公主請坐。”文樂沒理他,身子又是一扭,立在那沒動,吳允便又哄著她說道,“我同公主道歉,下回,我輕些。”
文樂嘴角一抽動,那麵兒上的神色差點就沒掛住。
底下的嬪妃和小輩有些沒忍住的,當場就“噗嗤”笑出了聲,大多都羞紅了臉,唯獨就怡安和皇後,二皇子的臉色猶如死灰。
皇上尷尬地握拳輕咳了一聲,又才對文樂說道,“今兒朕替你做主,罰他三杯酒,待會兒讓她陪同公主一道賞月可成?”
文樂這才扭過了頭來,將手搭在了吳允的手掌裡,讓吳允扶著她落了座。
文樂坐下後,吳允卻沒鬆手,拇指蹭了蹭那手背後猛地一捏,文樂忍著沒出聲,等宮女將酒壺提到了兩人跟前,吳允才鬆開了她,也沒讓那宮女替他斟,自個兒提了酒壺過來,沒有半點猶豫地連飲了三杯。
曾經在陳國,文樂想灌吳允酒,結果沒成,反倒將自個兒灌醉了。
這回算是文樂頭一回見吳允飲酒。
那三杯酒入喉,就跟白水潤喉一般,對吳允來說沒有半點影響,文樂壓根就沒去計較,拿了一塊適才怡安送過來的月餅,放在了嘴邊。
這一番鬨下來,當事人平息了,替她要伸冤做主的人,卻是久久陷在那其中,清醒不過來,怡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的位置,皇上說要罰吳允酒的時候,怡安的腳步終究是木然地轉了過去。
待回到了位置坐回到了皇後身旁,便覺得那位置如坐針氈,不僅是皇後瞧她的臉色難看,適才她一抬頭對上了皇上的眼神,儘管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她卻覺得那一眼冷漠得很,似乎還帶了些失望,讓她背心忍不住一寒,哪裡還有半點過節的心情。
皇後也沒有心情。
自個兒當著眾人打了臉,整場家宴從頭到尾便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眼睜睜地看著皇上招來了皇貴妃同他坐上了一張椅子上,兩人歡喜地喝著酒,嘗著月餅,全當她不存在。
皇上厭惡她,她知道,就為了那麼個三皇子,為了那個位置,兩人這些年哪裡還有什麼感情,有的隻是明爭暗鬥,更莫談什麼夫妻情分,皇上這會子怕是早就巴不得她死吧。
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隻能贏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