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頭震驚,良久才回過神來。
“禦醫怎麼說?”韓彥強壓下內心的震驚和不安,低聲問道。
“若是能夠調養得當,或許能撐三五個月。如若不然,隻怕長則月餘,短則數日……”鎮國公又痛心又擔憂,喃喃道,“明明人已經救回來了,為什麼偏偏就……唉……”
韓彥滿臉震驚和頹喪,禦醫的診斷和前世元嘉帝遇刺後的情況何等相似!
明明他已經憑借前世的經驗,提前一步將元嘉帝遇刺重傷不治駕崩的危局化解了,可為什麼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
命運真的就如此強悍,非人力所能扭轉嗎?
韓彥陷入頹喪和悲痛之中,久久難以回神。
一旁的舒予見了,滿臉擔憂和心疼,沉吟片刻,低聲遲疑道:“或許這個時候這麼說不合適,但是,眼下確實是向聖上引薦小望之的契機,而且,我們也必須如此!”
如果元嘉帝意外駕崩,而江山還未指定人繼承的話,可想而知,群龍無首、外有瓦剌虎視眈眈、內有多方各懷心思的大周,會陷入怎樣的混亂當中。
相處多年,舒予自信很了解韓彥,眼下唯有忙碌,才能將韓彥從頹喪悲痛當中喊醒。
雖然,她並不覺得韓彥會同情元嘉帝這個間接害死了韓琬的凶手。
果然,韓彥聞言一愣,下一刻,便挺直身子,神情嚴肅鄭重,道:“確實如此。”
一掃先前的頹唐悲傷。
舒予悄悄地鬆了口氣,端坐靜聽。
接下來的事情,以她的見識和能力還是不插手的好。
韓彥悄悄地握了握舒予的手,滿臉的感激和柔情。
他怎麼乍一聽元嘉帝最終還是重蹈前世的覆轍的就魔障了,竟然會覺得人力難以違抗命運,明明他已經將小望之順利地救了出來,平平安安地教養到了現在。
而且很快就要認祖歸宗,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鎮國公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認為天子尚存不可談論繼位之事,聞言同樣也覺得舒予考慮得有理,遂暫時收斂起滿心的悲傷憂慮,和韓彥仔細計劃起接下來的事情來。
晚一些時候,舒予去向趙貴妃請辭。
琉璃接待了她。
“韓夫人,貴妃娘娘現在一心記掛聖上安危、憂思深重,無暇接見他人,還請您多多包涵。”相比起之前的高傲,現在的琉璃十分謙和可親。
舒予明白,這是因為元嘉帝倒下,趙貴妃即將失勢的緣故,‘樹倒猢猻散’,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除非事關原則,每個人為人處事時都應當靈活機變。
“實不敢當。”舒予應道,“還請貴妃娘娘多多保重,切忌憂勞傷身。”
場麵話還是少不得說上一兩句的。
“我會替韓夫人轉達的。”琉璃連忙應道。
舒予點頭謝過,看了眼靜穆肅然的吟風閣,暗歎一聲,辭彆琉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