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聽罷一時都蒙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譚馨看著愕然無措的女兒,歎息一聲,開口安慰她道:“你不用害怕,心裡怎麼想的便怎麼說。你張姨說了,聖上已經答應這件事情最終要看你的態度了。”
葉蓁聞言又是一驚,緩緩低下頭去,默然沉思不語。
譚馨見狀也不開口催促,隻默默地陪著她。
婚姻大事,又事關帝王,哪裡是一下子就能夠做決定的。
過了許久,葉蓁才抬頭羞赧又擔憂地問道:“母親是什麼意思?”
譚馨笑道:“眼下當然不好拒絕,畢竟聖上已經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不過,若是你不同意,那我這就去同你張姨說。咱們家便是拚著得罪聖上,也不會勉強委屈了你的!”
說罷,怕女兒擔憂內疚,譚馨又開口安慰她道:“你也不用過於憂心,你張姨是個通情豁達之人,憑借咱們兩家的交情,她肯定願意去跟聖上分說明白的——這個承諾本就你張姨擔心你不願意,婚後互生怨懟,這才特地跟聖上求來的。”
最多,不過是葉澤銘的仕途到此而已罷了。依照他寵女如命的性子,定然也不會願意以女邀寵的。
譚馨想了好久,抬頭笑道:“母親,不必麻煩張姨了。母親也說了,聖上已經拿出了十足的誠意,咱們若是再回絕,那便是不識抬舉了。”
頓了頓,葉真羞赧一笑,目光卻清明冷靜,道:“況且,便是咱們回絕了聖上,難道將來我再,還會遇到比聖上更誠心的嗎?”
遠的不說,就說馮姨她們,雖然夫妻和睦,但是哪家沒有個侍妾通房的?
自己外祖父和外祖母、父親和母親,都是一生隻有彼此,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她,自然也希望碰到那個一輩子隻屬於彼此的人。
既然康平帝向她許諾“一生一代一雙人”,那她便相信他好了。
想來康平帝自幼由恩愛和睦的太傅夫婦照養長大,性情又仁善寬厚,更為免強娶自己成為怨偶而答應張姨的條件,此番也不會是撒謊誆她的。
最重要的是,康平帝除卻身份太高,已經滿足了她對於未來夫婿的所有想象。
譚馨也是打少女懷春走過的人,一見女兒這副模樣,哪裡還有不明白?歎息之餘又忍不住欣慰。
或許女兒現在年齡還小,尚且不明白什麼真正的兩情相悅、夫妻相守,但是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好的開端呢?
沒有生來就會夫妻相處之道的,便是她和葉澤銘兩人不也是互相爭吵體諒才到今天的嗎?
既然女兒已經應下,那接下來就要對她展開詳細而嚴厲的教導了。畢竟,一國之母可不能那麼好當的。
葉蓁看著自己母親陡然昂揚的鬥誌,隻覺得心中一驚,遍體生涼。
每每母親露出這副神情,她和妹妹便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事實證明,葉蓁的預感沒錯,從當天晚上開始,她就被母親大人指定的一係列禮儀規矩和各項才能的訓練計劃給包圍了!
從站到臥,從吃飯到如廁,從琴棋書畫到詩詞歌賦,從物價幾何到民生大計……種種,不一而足。
葉蓁覺得自己從早到晚都沒有閒著的空,就是晚上睡覺,都得被糾正幾次睡姿。
幾天下來,葉蓁就生生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