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
此時,慈心堂裡裡外外都是人。除了原先就在慈心堂伺候著的下人外,還有臨水苑來接她的丫鬟婢女,以及夫人裴氏派來打探消息的兩個老嬤嬤,還有遲兮芸派來旁聽的兩個丫鬟。
遲老夫人這些話,自然是被下人們全數聽去了的。
原本大家看見遲兮瑤跪在廳前,隻以為老夫人是因為她在林府留宿而生氣。
但聽到遲老夫人的這番話,便都麵麵相覷,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
“祖母!我做錯了事,您要罰我,我絕無怨言。但是請您不要惡意揣測我,孫女清清白白,經得起您任何考驗。更請您不要隨意攀汙我外祖母,她身份貴重,不是您能隨意攀咬的。”
此刻遲兮瑤高熱又起,腦子昏昏沉沉,因此並沒有聽出遲老夫人的弦外之意,隻一心想著不要因此事而牽連外祖母的名聲。
下人們的竊竊私語聲傳入了大廳,遲老夫人端坐在羅漢椅上,半點也沒有要製止的意思。
而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輕蔑一笑,想著該怎麼拿此事做筏子,再去逼一逼遲兮瑤那個外祖母,最好讓他們再吐出些錢財來才好。
“你們議論什麼!主子的事情,輪得著你們這些下人嚼舌根嗎?”橘若氣得兩眼泛淚,直跺腳。
桃若撲到了遲兮瑤身邊,勉強將她扶了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好舒服一些。
她一邊扶著遲兮瑤,一邊向遲老夫人求情。
“老夫人,我們小姐又高熱了,求您今日先放她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行嗎?”
眼見著遲兮瑤的眼皮越來越重,整個人都開始迷糊了起來,橘若也衝了進來:“是啊,老夫人。我們小姐昨日一直同林府小姐在一起。並未與外男接觸,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林府請林小姐來問話。”
遲老夫人笑了笑。並不想理會臨水苑的這兩個丫頭,直接便想將人扣下定罪。
她伸手攏了攏自己的發髻,又撫了撫自己的衣裳下擺。
事實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了,瑞王府的百花宴有人落水之事早已傳遍了京城,縱使是傳聞中的對象聲鄭二公子和駱二小姐,但遲兮瑤自己不打自招說出了自己也曾掉入水中。
那麼這件事,究竟是大是小,是爛在這英國公府裡,還是傳揚出去,都不是遲兮瑤能決定的了。
想到這,遲老夫人惡狠狠地又瞪了遲兮瑤一眼。
她恨極了遲兮瑤這副模樣,一副矯揉造作惹人憐惜的模樣,慣會討男人喜歡。
若不是考慮到她的名聲爛了,會影響到府裡其他幾位小姐的婚事。
遲老夫人恨不能親自派人將此事傳遍大江南北,好叫建寧那個賤人好好心痛一番。
“今日的事,大家都給我爛到肚子裡,若有一個人敢往外傳,我有的是手段對付她。”
遲老夫人拄著手杖,站起了身,聲音堅定地說到。
“至於遲兮瑤,她犯了錯,就不適宜留在府裡影響其他人了。府中還有好幾位待嫁的小姐,彆叫她給帶壞了。”
“送去京郊的尼姑庵裡吧。叫她清醒清醒,反思一下自己。”
聽到她這話,橘若嚇得微微一顫,緊緊摟住了遲兮瑤的身體。
“不行!老夫人,求求您了,我們小姐不能去庵裡。”
任誰都知道,這京郊的尼姑庵,名為庵堂,實為暗娼館。
以往隻有些犯了大錯的婦人才會被送過去,京郊清苦,庵堂又地處偏僻,有些不安分的婦人便會同路過的樵夫獵戶行些苟且之事,以換取錢糧。
時間久了,這庵堂遍就成了暗娼館,再好的人到了那,也活不成了。
遲兮瑤此刻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她雖高熱發作渾身難受,但頭腦還未完全糊塗,聽到遲老夫人要將自己送去京郊庵堂,也不免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