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瑤瑤不想我上戰場,她不喜血腥暴力。”
想到這,崔珝忽然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藏在懷裡的香囊荷包。
心緒難平。
前方的馬車越走越遠,自官道拐進小路後,便是一路難行的山路。
山路崎嶇顛簸,起初遲兮瑤他們並未察覺到不妥。
可這路竟越走越偏,馬車也越來越顛簸,與他們平日裡去往皇家佛寺時所走的,分明就不是同一條。
桃若掀開了前車簾,想要問問是怎麼回事,這才發現連車夫都被換了。
“為何要走小路?這不是去皇家佛寺的路吧。”
她沒好氣的問道。
驅車的車夫一邊甩著韁繩,一邊側身回複她:“回姐姐的話,聽聞昨日山中大雨,去往皇家佛寺的官道上的橋被衝垮了,所以才改了道。”
桃若似信非信地看了他一眼,又追問道:“先前的車夫可不是你,我們小姐一貫的車夫我們可是認識的。”
天公不作美,此刻竟飄起了雨絲。
車夫陪著笑臉,回答她:“楊老哥前些日子不慎摔斷了腿,正在家修養呢。郡主用馬車用得急,便沒有向郡主提前稟明。”
“就是再急,也得稟明郡主!怎麼能擅自更換!”
大宅院裡上行下效,上位者不把遲兮瑤當回事,連帶著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桃若氣得一甩簾子,坐回了車裡。
江南初春時節總是多雨,這雨絲紛紛揚揚,久久不見停歇。
山路本就難行,再加上下了雨,便就更加泥濘坎坷。
行至一座簡陋茶棚時,車夫突然將馬車停了下來,朝簾子後頭說道:“郡主,雨勢越來越大,這路不好走,咱們不然現在此處歇息片刻,我給馬兒喂些糧草。”
遲兮瑤伸手挑開了車窗簾,雖不想下車,但顧及到這山路確實難行,幾人又未曾用過早膳,這馬兒恐怕也未曾吃過糧草,便答應了下來。
一主二仆便撐著傘下了車,走進了這路邊的簡陋茶寮。
橘若從包裡拿出了些今早匆忙備下的果子點心,桃若從店家那買了壺茶水,幾個人便坐在這茶寮裡,準備就著茶水吃點心看漫山大雨。
見他們的車停下,一路尾隨而來的兩輛馬車也都停在了不遠處。
季風常用劍鞘挑開了車簾,遠遠地觀察著遲兮瑤他們幾個的動作。
忍不住地吐槽道:“遲軍師那般聰慧之人,怎會有個如此沒有心機的妹妹。這荒山野嶺突然出現的茶寮,她們也敢進?”
忽然,他就理解了崔珝為何一聽到他的彙報便要跟過來。
若是今日他們不跟過來,都用不著後麵那輛馬車上的人牙子出手,這茶寮裡的人就能將她們送進京郊庵堂。
而另一邊,遲兮瑤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桃若買來的茶水她們一點也沒喝,隻淺淺吃了些點心。
但並不知自己的猜想是否準確,遲兮瑤也不敢輕舉妄動,隻眼神示意著兩位丫鬟小心注意,便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茶寮裡等著雨停。
車夫將馬車趕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正冒雨給馬喂食。
茶寮裡的兩位店家各忙各的,也並未有人上前來搭話。
一切都靜悄悄的,好似有什麼要發生,又好似什麼都不會發生。
遲兮瑤輕輕按壓了一下自己的手帕,希望是自己過於謹慎,想多了。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