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她廢了好大勁, 手指頭都快被針紮爛了,才堪堪做好了一個小荷包, 不舍得送給鄭二,倒是送給了遲沐煬。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追問林清茹:“那你繡的,送誰了?”
林清茹皺著眉,麵色發難地撓了撓頭。
“這你可把我問住了。”
林清茹又從遲兮瑤手中拿過了那隻香囊, 翻來覆去看了看。
“我當時繡了隻猛虎,林子舒非說是貓。我氣死了, 乾脆繡了十幾二十個小動物。”
“在府裡到處送。”
“我身邊的丫鬟,林子舒身邊的隨從, 幾乎人手一個。”
。。。
遲兮瑤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她伸手扶了扶額,看著香囊上繡著的長著四條腿一對翅膀兩隻長耳朵的四不象, 有些無奈。
突然,林清茹一拍巴掌, 驚呼起來:“我還繡了隻鳳凰給你!”
“你弄哪去了?”
這下子, 輪到遲兮瑤被問住了。
她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番, 始終都想不起,自己何時收到過林清茹的香囊。
但是她又不敢直說,怕林清茹生氣。
“自是不會隨身帶著,萬一弄丟了呢!我讓小橘好好收著了。”
林清茹似信非信地哦了一聲,也沒再追問。
她頓了頓,神神秘秘地湊到遲兮瑤的身邊,問道:“你今日伺候崔珝沐浴了?他屁股上是不是有塊胎記?林子舒說的對不對?”
遲兮瑤捂住了林清茹的嘴,求饒道:“姑奶奶,我求求你忘記胎記這回事吧!”
她一個頭兩個大,怎麼能有林清茹這樣的女娘啊。
見她不願多說,林清茹癟了癟嘴,也不問了。
折騰了大半宿,兩人都有些乏了,慢慢地兩人互相倚靠著對方,小憩一會兒。
次日清晨,遲兮瑤梳洗妥當,遲府便來了消息。
前些日她在寺中修養時,曾讓身邊的管事媽媽將裴氏這陣子做過的好事抖露給遲老夫人。
遲老夫人也不是個善茬,順著一點苗頭,竟叫她全都查出來了。
今日,遲府便傳來消息,說裴氏被老夫人五花大綁地捆在了柴房,估摸著等過兩日英國公回來,便要以修行的名義將人送去京郊庵堂。
遲兮瑤還有些事情沒弄清楚,因此,在英國公府將人送去庵堂前,她必須得回去一趟。
破舊不堪的木門吱呀作響,柴房裡滿是灰燼,地上還爬著些不知名的小蟲。
裴氏像是受過重刑,正奄奄一息地趴在柴房的角落裡。
聽見開門聲,她轉過了腦袋,朝著門口看去。
忽然,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看上去,你過得很不好。”遲兮瑤拿出了一條手帕,掩了掩鼻息。
這柴房的味道實在難聞,還帶著股破舊腐爛的血腥氣,似乎是從裴氏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裴氏將頭偏向了一邊,不再看她。
似乎這樣,便能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地不讓自己的慘狀暴露在遲兮瑤麵前。
她沒想到第一個來柴房看她的人是遲兮瑤,原本她以為自己隻會爛死在這柴房之中。
“你來乾什麼?”裴氏也不指望遲兮瑤會救她,她這個國公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便宜得來的,從來也不受人尊重,更不被遲兮瑤放在眼裡。
更何況,如今她做過的事情,全都被人揭了出來。
恐怕遲兮瑤隻會明哲保身,又豈會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