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音聲起。
在耶律肅談起了琴弦,以曲始奏時。
賢哥的柔和嗓音,開起淺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最美的,不過霓裳舞;最動人的,不過心間誘惑。
明珠在漫天的杏花雨裡,翩翩起舞時,浮現於心頭的,是晚唐詞人韋莊的一首《思帝鄉》。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統曆十三年,秋。
這一年,帝王的禦駕,依然去了塞外,進行秋狩。
明珠留了南京城,她開始吃齋,同時,也虔誠的抄了佛經。
若說前一世,明珠是不信這些神啊,佛啊,仙啊。但是這一世,明珠卻信了。
明珠想,她求一個心安。
這一季的秋,明珠未曾居於魏國公府的靜謐軒。她去了白馬寺,在滿寺的誦經聲裡,明珠的心靜了。待下筆寫了佛經時,明珠的氣也寧了。
偶爾裡,思念了遠方的肅表哥。
明珠會拿出了賢哥贈的一對泥偶,仔細的端詳。
那栩栩如生的一對彩人兒,明珠越瞧著,越像是她和肅表哥。
中秋節那日,明珠對月祭了玄女。
在晚間,明珠食了月餅時,自得自樂的拿了紅線,係在了她和肅表哥這一對泥燒的彩偶手腕上。
“千裡姻緣一線牽……”
明珠念了這話,似有所感。她把這一對泥人兒,放到了她住的小院佛堂供桌上。
八月過,九月來。
九月九,重陽節。
賢哥在這一日,來看望了明珠。
“表姐,大哥寄了家書。”賢哥臉上,全是欣喜。他遞給明珠的,是一個厚實的信封。
明珠接過後,打開一看,裡麵赫然裝著一疊子的信。瞄一眼,那筆跡明珠熟悉著,全是肅表哥的字啊。
情侶被千山萬水的阻隔開來,幾月未見。
有音信捎來,自然是最高興的事情。
這會兒,明珠顧不得賢哥小表弟在,就是忙展信紙,看了起來。
第19章
合黎山的穀山城,在統曆十三年的秋,成為了一個絞肉機。
屍體、殘肢、血腥,無數人類自己釀就的慘痛,在這裡上演。
離穀山城東南方向,隔了四十五裡的地方,合黎山東南端的山脈處,一座由大齊民夫們修築的新城,初現輪廓。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贏了戰爭,輸了實際籌碼的事情,在青史之上,比比皆是。
對於大齊朝廷而言,合黎山脈的山城一旦築好,讓大齊朝的軍隊在此紮下根基。此一戰,便算是大勝。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
站在新築山城的城牆頭,晚風吹得耶律肅的大氅,是烈烈作響。
“待咱們歸朝,就是功勞。”
耶律肅望向了堂哥耶律謙,笑道:“二兄,弟弟在此,提前為你賀喜了。”
“雙喜臨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