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什麼?
明珠自個兒也是說不清楚的。
佛寺,一個清淨之地。
明珠來時,沒帶了嫡母給她安排的丫鬟。她的身邊,隻有真心愛護她的蕭嬤嬤。
“好姑娘,好姑娘……”
“哭出來,哭出來……”
“這世間的坎兒,過去了,想通了,一切就會變得好起來。”
蕭嬤嬤是過來人,在宮中廝混半輩子。所以,她沒多問什麼,隻是默默撫了明珠的背,讓她能更加順暢的哭一個淋漓儘致。
戌時三刻,合黎山東南山脈的新築山城,侍衛軍左校尉營帳內。
血腥味,彌漫其間。
胸口一箭,擊中要害,注定活不久的耶律肅,眼神裡全是不解。他望著堂兄耶律謙,問道:“為什麼?”
“一個死人,是不需要答案的。”
耶律謙提著腰刀,走過去,冷冷的說了此話後,提刀直劈耶律肅的麵門。
死之時,記憶將斷之時。耶律肅發現,他的腦海中,隻閃過了兩張麵龐。
“賢哥,對不起……”
“珠兒表妹,對不起……”
“我遵守不了誓言啊……”
身中一箭,再挨一刀。耶律肅不是神仙,他自然不可能再活。
大帳內,一具一具的屍首,除了耶律肅,自然就是他的心腹。這一刻,耶律謙依然冷靜的發話,對一同動手的屬下,交待道:“若走漏了一絲消息回京城,後果不肖本校尉多講,你們也當清楚。”
“檢查清楚,耶律肅的親衛,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諾。”耶律謙的屬下,人人行禮應道。
半刻鐘後,依然是那個血腥味十足的大帳,有親衛來報,道:“稟校尉,檢查過屍首,敵方親衛屍體差一人。”
“廢物……”
耶律謙的嘴裡罵了兩字,吼道:“追,無論如何,差的那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合黎山東南山脈的山城,在這一晚,上演了一場陰謀。
統曆十三年,十月桂花香時。
捷報早已傳遍了南京城。
在這月末,大軍搬師歸朝。
明珠沒等回來她的英雄,而是一個體麵的英雄祭禮。
哭嗎?
明珠沒有落淚,許是因為,她已經忘記應該如何去哭。
隻是寂寞的送著心上人,身埋了黃土。七七之後,明珠沒有回了魏國公府,而是與親爹蕭溫良深談一翻後,再度住進了白馬寺。
小雪,在冬季裡,夾雜著風雨,帶上了寒與冷。
外界的冷,可以用衣禦之。
心底的冷,又何排解?
臘月二十三的小年,魏國公府的馬車,來了白馬寺。
當明珠誦完經時,蕭嬤嬤告訴她,國公爺來了。
兩盞清茶,兩個蒲團。在靜室中,明珠對父親行了家禮,然後,才是默然坐下。
“父親,請飲。”
呈了茶湯,擱於親爹的桌前,明珠無喜無悲亦無怒的臉上,隻是神情平和的說道。
“你大姐今日,會留家小住一晚。”
“咱們一家人,今夜能擺一桌子團圓飯。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