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痕喃喃道。
是啊……
好好的,王爺為什麼入宮?!
花濃都有些不忍心看自家小姐慘白的臉。
蘇雪痕眼前一陣發黑,渾身無力的軟倒在床上,眼角滲出淚珠。
這是要逼死她嗎?!
大肅祥寧宮內此時的氣氛,可不像它的名字一樣祥和安寧,而是沉悶而又緊繃的。
明永帝蕭綏遠目光沉沉的看著琅王蕭景琰。
身邊隻留了一位貼身的大太監何德束手垂頭躬身立在一側,麵上毫無表情,仿佛沒有生氣,就像一座雕像一般,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你府裡怎麼回事?!”
“先是大張其鼓的弄了個江南美人入府,現在,這個江南美人又在太子府和太子牽扯不清……讓一群人看了笑話……”
“那個女人呢?!”
明永帝蕭綏遠陰測測的說。
話語中滿是殺意!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殺一個人就像殺隻雞宰隻羊那麼簡單。
琅王蕭景琰冷臉沉默。
“還在你府裡?!”
“還留著乾什麼?!”
“賞她毒酒、白綾、匕首……任意!”
普通的妾氏是沒有這個待遇的,能讓她選擇死法,是明永帝蕭綏遠給她的最後體麵。
蕭景琰從進入祥寧宮後,就一直冷著麵,一言不發。
依如很多很多次被明永帝蕭綏遠叫進來罵一樣。
他總是不分辯、不澄清、不在意。
直到明永帝蕭綏遠說要賜死蘇雪痕,蕭景琰才抬頭看了明永蕭綏遠一眼,兩道黑森森的視線冷酷嘲諷,緩緩道:“我蕭景琰還不屑於用一個女人的死來維護我的名聲。”
明永帝蕭綏遠氣急敗壞,“你的名聲還不夠汙糟嗎?!”
“那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琅王蕭景琰一反之前的沉默,挑眉定定地看著明永帝蕭綏遠,淩厲如刀。
“這些年,他一步步緊逼,我一步步退讓……”
“他是儲君,我是臣子。”
“他會是未來的國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又何況是名聲?!”
“隻要是他想要的,彆說是區區一個女人,就算是我的命,又如何?!”
“您今天擋得了他要我的女人,難道,他日還能擋得了他要我的命嗎?!”
“彆在自欺欺人了……”
“您乘龍歸去的那一天,就是我追隨您而去的那一天!”
蕭景琰的話如同利刃一般,一層一層的剝開了明永帝最怕麵對的一切,讓明永帝蕭綏遠心中劇痛難當,不禁痛苦無比的捂著胸品連連後退,有些狼狽,“彆說了!”
這些年太子對蕭景琰的所做所為,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一個是嫡子、一個是愛子,他該如何取舍?!
“嘩啦!”
門口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盤碟摔落在地的聲音。
明永帝蕭綏遠和琅王蕭景琰同時警覺的望去,卻在見到來人後,一個眼中閃過慌亂、一個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門口處站著一位眉目如畫,雲鬢高挽,錦衣華麗的絕色麗人。
她的美讓人窒息,卻讓人起不了絲毫褻瀆之意。
隻是原本恬然美麗的臉,此時正閃過一絲震驚和惶恐。
“琰兒……”
錦衣美人柔婉低回,帶著惶惶不安,讓人心疼。
“母妃,我沒有和父皇頂嘴……”
琅王蕭景琰條件反射立刻撇清。
“柔音,沒事兒的……我們沒有在吵架……”
明永帝蕭綏遠顧不得自己胸中的難受,幾步上前,扶住了麗人,“小心點兒,彆紮了腳……自己送什麼茶啊……讓她們端來就是了……”
可被稱為柔音的麗人,卻並沒有管明永帝蕭綏遠的小意殷勤,而是,急走了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琅王蕭景琰的胳膊,“琰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太子……太子看上了你的侍妾……他……他還打算要你的命?!”
絕色麗人一邊說,一邊眼淚撲漱漱落在琅王蕭景琰的手背上。
“琰兒……你……你彆怕……”
“到時候,母妃陪你一起走……”
絕色麗人看著自己十月懷胎拚死生下的兒子,一想自己去後,兒子就會死,不由得心裡發苦,哭得肝腸寸斷,恬然美麗的臉淚痕斑斑。
“母妃……”
琅王蕭景琰抱著自己哭成一團兒的母妃,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他沒想到他和父皇最關鍵的對話讓母妃聽了個正著。
母妃原本是個淡然的性子,很少見她哭成這樣。
琅王蕭景琰想說點什麼,可是,他母妃根本就聽不見,隻是抱著她哭得傷心,好像他真死了一般。
明永帝蕭綏遠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和最愛的兒子,心如刀割,心裡一向堅定不移立嫡之心生生了動搖。
他百年之後,太子蕭景睿能容得下柔音和蕭景琰嗎?!
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