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沈明醇學識淵博、心有丘壑、年少有為……張伯行對他的期望並不止於此。
沈明醇入紫陽書院三年,一直是潔身自好的,為什麼會做出如此有辱聲譽的事情呢?!難道他不知道讀書人多注重名聲嗎?!
想到這兒,紫陽書院的山長張伯行也不免動了氣。
見紫陽書院的山長似乎是動了怒,吳文靖一派的甲字班的人不禁喜形於色,而沈明醇身後的知交好友卻無不變了臉色。
馬上就要秋闈了,若是此時沈明醇被趕出了書院,勢必會影響今年沈明醇的鄉試。而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若是沈明醇被趕出了書院,那沈明醇的身上就會有了汙點,還如何科舉?!
眾人見山長張伯行望向了沈明醇,一眾人也不禁將目光都落到了沈明醇的身上。
翩翩少年,清俊如玉。
就算此時被眾人圍攻,他依舊腰挺背直,都是一樣的青色書生袍,可穿在沈明醇的身上,就無端的就多了幾分仙氣。
聽見山長發問,那雙修長墨黑猶如鴉羽的眉微蹙,雙臂伸展合拱向山長張伯行彎腰行了一禮,青袖翩然,行雲流水,畫兒一般的好看。
“山長,關於此事,明醇有話要說,隻是此乃家事,還請眾位回避……”
聲音如珠玉般清潤。
“不行!”,吳文靖綠豆眼一眯,立刻大聲反對,“有什麼問題就當著大家的麵說……”
“沒錯!就當著大家的麵說……否則,就是不可告人!”
吳文靖身後的書生們再度喧嘩起來。
”吳文靖,你什麼意思?!你這樣說,豈不是信不過山長?!“
”沈明醇到底有沒有問題,自有山長定奪。和你說?!和你說得著嗎?!你是誰啊你?!“
沈明醇身後一個娃娃臉的書生柳舒和立刻反駁,語帶輕蔑。
吳文靖聞言臉色青綠,急急解釋道:”山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好了!“
紫陽書院的山長張伯行喝道,”你們都下去吧!“
沈明醇說的沒有錯。
不管他有沒有將妹妹送給權貴做妾,這畢竟是沈家家事。
也許對沈明醇清譽有影響,卻是與他人無關的。
而且,私心裡,山長張伯行也不相信沈明醇是賣妹求榮之人。
吳文靖大急。
若是沈明醇花言巧語蒙騙了山長,該如何是好?!
他想要再繼續說什麼,可是,山長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一瞬間,吳文靖差點以為自己的小心思都已經被山長洞悉。
吳文靖心虛,隻能不甘帶人退了出去。
臨出門的兩夥人兩看兩相厭,彼此發出了一個不屑的鼻音,恨恨的甩了袖子各自走遠。
人都離開了,山長張伯行並未開口,他在等沈明醇的答複。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極了。
……
從山長的屋子裡出來後,沈明醇還未走多遠,就看見了在外麵一直等他的幾個至交好友。
”明醇,你沒事吧?“
”山長怎麼說?“
幾人上前將沈明醇圍起來,著急的七嘴八舌的問。
沈明醇微微一笑,拱手向大家表示感謝:”多謝公權、舒和、懷素、徵明……為明醇義執言……“
說完,彎腰深深下拜。
性子急、脾氣暴的趙公權沒等沈明醇行完禮,一把就將沈明醇拉了起來,”你快彆這麼客氣了,快說說山長怎麼說!?“
其它幾個好友也著急的催促道。
遠處的吳文靖等人其實也並沒有走遠,見沈明醇幾人在說話,目光鬼鬼祟祟的往這邊偷溜,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山長究竟有沒有把沈明醇逐出書院。
吳文靖更是激動得雙眼放光。
逐走了沈明醇,他就是紫陽書院的第一才子……
那名頭是那樣的誘人風光,勾得他心癢難耐。
沈明醇已經壓在他頭上三年了,吳文靖嫉恨難消,恨不得看到沈明醇更落魄才好。
沈明醇餘光將遠處吳文靖等人性急激動的嘴臉看了個清楚,隻當看不見,見他的好友為他擔心,便開口道:“山長說他要考慮幾天……”
考慮幾天?!
那到底是過關了還是沒過關啊?!
趙公權等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吳文靖等人對這個結果也不滿意。
山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