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基本上沒什麼逆鱗。
這意思不是說她脾氣好,相反,她脾氣很差,幾乎渾身雷點。
彆的事情,她可能也就口頭上諷刺兩句就算了。
但是“沒家教”這三個字,對她來說不是雷,是核彈。
誰要是不長眼敢碰這顆核彈,就得有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覺悟。
彆說文如霜了,就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孫子,因為口無遮攔,也被池虞當著家長的麵踹過。
那家長氣得要命,鬨到池賀跟前要說法。
池賀給的回應是斷了和他家的生意往來,最後結果是那盛氣淩人的老太太和她兒子領著小孫子上門,畢恭畢敬的給池虞賠罪。
那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文如霜又算什麼東西?
文如霜捂著臉,整個懵了。
她是家裡獨女,家境算不上優越,好歹吃喝不愁,從小到大彆說是被打了,就連重話也沒人說她一句。
萬沒想到,因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居然被個小輩欺負了!
文如霜氣瘋了,理智全失,像往日她最瞧不上的那種不分場合大吼大叫的瘋婆子,對池虞尖叫:“小賤人!你敢讓人打我,我……啊!”
又是一巴掌。
這次池虞並沒有吩咐,是祁朝的自主行為。
“文女士該注意自己的言行,這裡是池家,容不得你對大小姐放肆。”
祁朝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實在不像傳統意義上五大三粗的保鏢。
他麵白俊秀,穿著一身名牌休閒裝,光看外表,更像是哪家的富二代公子哥,沒什麼殺傷力可言。
但隻有受了他兩巴掌的文如霜知道,他手勁兒有多狠。
趙貴芳撲到池虞麵前,替文如霜求情:“小虞,外婆代你小姨給你道歉認錯,你放過她吧。”
池虞為難的看著趙貴芳:“怎麼,小姨是自己沒嘴嗎?既然嘴沒用,不如割了吧。”
“彆!不能!”趙貴芳嚇得大叫,不敢再多說,轉頭讓文如霜認錯。
文如霜哪裡肯,趙貴芳就死命摁著她,讓她跪下,掐著她的腦袋往地上撞。
好歹磕了兩個頭,池虞才大發慈悲,揮揮手:“得了,讓彆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她,起來吧。”
趙貴芳鬆了口氣,去扶文如霜。
文如霜憤恨的推開她,惡狠狠地瞪著池虞:“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池虞拍拍胸口,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我心臟不好,文老師你可彆嚇我,嚇出問題來,不止你,讓你九族給我陪葬。”
她把囂張寫在臉上,眼神像在看螻蟻,漫不經心中透著嘲弄,是真沒把文如霜當回事。
鬨成這樣,晚餐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文如霜感覺自己像是死過了一次,全身都在叫囂要殺人泄憤。
趙貴芳一路走一路賠笑臉,被文如霜指著鼻子罵了半個鐘頭,好容易走到彆墅群的人工湖泊旁。
瞧著文如霜是罵累了,才腆著臉哄她:“讓你受委屈了,但你也彆怪伯母,剛才那麼做其實都是為救你。”
“救我??”文如霜被她荒謬到聲音都氣變了調。
“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呼。”
趙貴芳拉著文如霜在路旁長椅坐下,長長的歎息:“她剛出生不久,爸媽就都死了,無父無母,被她小叔養大,你說她‘沒家教’,這不是往她心口戳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