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好侄兒,表麵上對我恭敬有加,私下裡是一點兒人事都不乾,攛掇跟了我十幾年的小張叛變,要不是我發現的快,真要被他壞了大事。”
“真是池賀啊!?”
“這白眼狼!”
“當年他才十多歲,一個奶娃娃,誰放心把偌大家業交他手裡,全家沒一個人支持他,要不是二爺力排眾議,捧他上位,今天哪兒有他的成功。”
“這種忤逆不孝的東西,也就二爺仁慈,留他到現在,換我,我早派人打死了!”
怒罵池賀,恭維池查禮的,全是在池查禮那受過好處的人。
池查禮對這些話很是受用,麵上卻是沉重歎息
“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不過這小子確實再留不得,賬本是被追了回來才沒釀成大禍,誰又知道他下次還會做出什麼事。”
池查禮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服袖子,抬眸的瞬間,銳利的目光鎖住在場每一張臉,將他們的表情儘收眼底。
有人眼神躲閃,有人目光堅定。
對應的情緒很好理解。
池查禮哂笑:“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侄兒的私生活比沒用過的衛生紙還要乾淨,很少跟女人傳緋聞,私生子之類的,更是無稽之談,你們說——”
池查禮往嘴裡塞了根煙。
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手下三步並成兩步跑過來,半跪著,為他點上煙。
池查禮跟摸狗似的,在手下腦袋上呼嚕了一把。
“池賀要是一個不小心出了車禍,池家這偌大的產業,是不是就隻能我來接手了?”
給他點煙的手下第一個出聲附和:“那是當然了,當年是二爺好心把位置讓給他,現在接過來,於情於理都再正常不過。”
池查禮說這話的意思是,他要動池賀了。
站不站隊,怎麼站隊,大家看著辦。
統共十來個人,眼神交流,躲閃,穿插,暗流湧動。
直到衛航開嗓:“一般年輕人不懂事,教訓兩句就得了。但是咱們池總想要的,顯然不是簡單東西,這次是賬本,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了,晚節不保這種事,我想各位應該都不想經曆。”
剛才還麵露猶豫,掙紮遲疑的眾人,表情立馬鬆動了。
一定程度上,衛航在眾人心裡的分量比池查禮更重。
在這個圈子裡,權勢遠比票子更好使。
衛航身為衛家的掌權人,能輕鬆做到一呼百應。
而池查禮,彆人叫他一聲二爺,不過是因為他這個人比較難纏,心狠手辣。
恭維有時候並不是慕強,而是息事寧人,外加在有限的結盟關係中撈點好處。
真要說手腕本事,池查禮甚至都比不上他侄子池賀。
還有讓眾人遲疑不定的最重要一個原因——池查禮剛剛失去劉副這個大靠山。
劉副曾經是池查禮最大的底氣。
他做了那麼多罪惡滔天的事,足夠槍斃一百回,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全是這個大靠山護著。
現在大靠山倒了,這群人精當然要估量一下跟著池查禮搞事的風險。
衛航這番話,算是表明了他和池查禮站一塊。
有他這個大佬坐鎮,其他人也不再有顧慮了。
“衛哥說得對,老子奮鬥大半輩子,可不想臨了栽在一個逼崽子手裡,弄他,算我一個!”
“二爺有需要的,直接吱聲,小弟我義不容辭。”
“就當是為我們大家。”
……
在一聲比一聲高的群起激憤中,池查禮和衛航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