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雖是宋家德高望重的老長輩,但一生潛心鑽研廚藝,隻喜歡待在後廚,從來不過問家族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池家大小姐換了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還以為池虞是他老友的孫女。
坐下後,宋敬給池虞夾菜。
“這是我上半年剛研究出的新菜,丫頭你快嘗嘗。”
池虞還沒吃完,宋敬又夾了一筷子魚肉到她碗裡,“河裡現捕的魚,鮮得很。”
池虞笑著說:“宋爺爺您忙一晚上了,彆顧著我,您吃。”
宋敬老頑童似的衝她眨眨眼,“廚子怎麼會讓自己餓著,廚房還燉著梨湯,你最喜歡喝的,我做了點改良,等會你嘗嘗,看能不能品出不同來。”
祁崇鳴冷眼旁觀池虞和宋敬的互動,後知後覺自己可能小看了顧家這外姓女。
棟海的池家,可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如果池虞真在池家長大,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名門淑女。
可是池家大小姐,怎麼突然變成了顧家繼女。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一頓祁崇鳴用來刁難池虞的晚餐,楞是被吃出了團圓飯的感覺。
晚餐結束,宋敬坐車離開。
祁崇鳴表示想跟池虞單獨談談,祁朝沒阻撓,但表示有時間限製。
“最多半個小時,我要送阿虞回家。”
祁崇鳴不置可否,進入書房後,他請池虞在桌前坐下。
池虞氣定神閒,絲毫不見緊張。
年輕人身上少見的沉靜氣質,讓祁崇鳴不禁重新審視這個女孩。
出色的外表就不說了,不帶偏見來看,池虞身上有一種超出年齡的恬然穩重。
祁崇鳴觀察到,這一整晚她都像處在自家似的安然自得,全程沒露過半點怯意。
放在尋常人家,第一回見父母,都會顯得拘束不安。
池虞能有這番出色的表現,隻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她的生長環境需要常常見到一些大人物,經驗日積月累,才能造就這樣寵辱不驚的沉穩性子。
祁崇鳴嘴角彎出一些弧度,是笑臉模樣。
慈不慈祥另說,態度的確是有所轉變,比用餐前好很多。
“你叫池虞,據我所知,你母親姓喬,所以是隨父姓?”
池虞很清楚祁崇鳴想知道什麼。
她不想繞那麼多彎子,直接告知祁崇鳴關於自己的身世。
短短七八句話,是驚心動魄的十八年。
祁崇鳴沒想到真相是如此的戲劇化,他覺得荒謬的同時,也解了心頭疑惑。
難怪池虞身上有著隱約貴氣,隻有在池家這樣的豪門裡接受精英教育長大,吃穿用度全是頂級,才能養出如此氣質。
可惜了。
如果池虞還是池家大小姐,他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祁朝和她在一起。
池家是少數可以和祁家相媲美的豪門,兩個年輕人自由戀愛,祁崇鳴樂見其成。
顧家其實也不差,但池虞總歸是外人。
她以後嫁到祁家,帶來利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祁崇鳴不能用整個祁家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