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20年, 漢武帝時期
劉徹斬釘截鐵道:“人肯定是妻子殺的!”
語氣之肯定,讓一眾還在猜測的大臣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順著劉徹的想法往下想。
連衛青都忍不住問, “何以見得是妻子殺的?”
劉徹解釋道:“這還不容易, 前麵天幕不是說了嗎?公主要救她脫離苦海,她不願意。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一國公主屈尊降貴幫她一介婦人, 正常人都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
放著青雲梯不上, 非要回去過苦日子, 肯定有詐!”
衛青:“……”好像很有道理, 又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唐太宗時期
“這也太巧了吧?”李世民語氣肯定道:“白天才打了人, 晚上人就死了, 其中定有隱情!”
長孫無忌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 臣也這麼認為。”
有人猜測道:“會不會是妻子懷恨在心,謀殺親夫?”
“我看不像。”杜如晦分析道:“妻子差點被賣,說明她沒有娘家人撐腰, 否則丈夫怎敢?也說明妻子不敢反抗其夫,或者說無法反抗。試問一個弱質女流如何能將一個男人打成重傷?”
“莫非凶手另有其人?”李世民和大臣平日都是商議國事,這種審案斷案的事一向都是由大理寺管的,除非有大理寺管不了的案子比如涉及宗室、涉及敵國等才會上報,由李世民和三省六部長官一起商議。
像這種小案子李世民還真沒見過幾回, 加上說的又是他最感興趣的宋朝, 李世民興趣頗高,拉著大臣們一起討論案情。
此時, 房玄齡悠悠道,“怎麼不可能啊?”
眾人:“嗯?”
房玄齡:“誰說女流就不能將男人打成重傷。”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大笑不止。
尉遲敬德拍了拍房玄齡的肩膀, “老房,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和你夫人一樣彪悍的。”
房玄齡無語道:“敬德上次提到尊夫人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是隻有他夫人凶悍嗎?在座的有幾個敢對自家夫人呼來喝去?
怕老婆的隻有他一個嗎?五十步笑百步也好意思。
李世民看著一眾屬下相互揭短,笑得直搖頭,“玄齡還是這麼怕夫人。”
***
【在趙淩舒的堅持下,展昭隻能帶著她前往死者家中。
平民百姓一般都住開封外城,距離內城越遠地就越便宜,相反距離內城越近地越貴。
意外的,死者家中距離內城並不是很遠。
按照後世的算法,死者的家庭算中產家庭,家中有房有地,還有一間鋪子。
看到男人賣妻,趙淩舒還以為是個輸急眼的窮光蛋呢,沒想到居然不是。
來的路上趙淩舒已經了解到死者家中情況,上有雙親,下有幼子,哥嫂俱在,並未分家。
但巧的是這些人昨日都不在家中,嫂子前日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五天前父母去看望嫁到隔壁村的妹妹,至今未歸,大哥則是三天前外出收賬去了。
據死者妻子說子時過後丈夫就一直喊疼,疼得臉色發白、渾身冒冷汗,她看丈夫實在難受就連夜去請大夫,誰知大夫請回來後,丈夫已經沒氣了。
趙淩舒已經認定這樁案子不簡單,太過巧合的案子往往就是人為。
死者家中已經被圍了起來,官差衙役正在維持秩序。
包拯看到展昭居然帶著趙淩舒一起過來,眉頭緊皺。他把展昭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展護衛,你怎麼把公主帶來了?
本府隻是讓你去公主傳喚動手的家丁。
展昭無奈道:公主非要過來,卑職也沒辦法阻攔。
二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公孫策的驚呼聲。
包拯循聲看去,隻見剛才還在馬車上的公主不知何時溜到公孫策身邊。
看兩人的樣子,似乎是公主想對屍體出手,而公孫策不許。
包拯連忙趕過去,說:公主千金之軀,實在不宜出現在此。此乃案發現場,公主應該回避才是。
趙淩舒:你們不是認定人是被我公主府的人打死的嗎?事關公主府,本公主當然有權了解事情經過。
再說了,昨天公主府的家丁不過是打了他幾拳而已,他走的時候可沒事,怎麼過了一晚上就重傷而亡?
我看分明是有人想訛詐本公主。
都給本公主讓開,本公主要自己看個究竟。
趙淩舒揮開擋在她前麵的人,終於看清了躺在擔架上的死者,確實是昨天的男人。
男人身上很多淤青。
趙淩舒看了看簡陋的驗屍工具,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不做好全身防護她可不敢碰屍體。
她轉頭看向仵作:他身上的致命傷是哪裡?
仵作畏於趙淩舒的氣勢,老實答道:死者腹腔有大量積血,是被人大力擊打腹部造成,死者腹部的淤青就是致命傷。
死者的妻子也說了,公主府的家丁打了死者腹部好幾拳。
趙淩舒:隻有這些傷?其他地方都沒傷?
仵作搖頭:並未看到有其他傷勢。
趙淩舒語氣肯定道:那這裡一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他是被人打死後挪過來的。】
大秦
太過巧合確實隻能是人為,秦始皇對此深有同感。
“何以肯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在天幕出現之前,大秦連紙都沒有,更彆說這種題材的小說了。秦始皇坐擁四海,每天日理萬機,哪有空看底下的官吏是怎麼斷案的。
頭一次聽到這種題材的故事,加上顧清瑜念得抑揚頓挫,不知不覺中,秦始皇聽得入迷了。
甚至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話剛出口,秦始皇就後悔了,怎麼可以被天幕牽著走呢!
失策失策。
好在在場之人也同樣困惑,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秦始皇望著顧清瑜手裡的小說若有所思,將斷案經過編寫成冊竟如此引人注目?
區區一部《包公案》就能造就包拯青天的美名,此後代代相傳,甚至到了將之奉為神的地步,果然不能小覷。
而且他還從中發現了“法”的痕跡。
“儒”被秦之後的各個朝代尊崇,用來治國,他用“法”肯定也可以的,隻是沒用對方法。
更何況後世已經給出了答案——依法治國。
法製是可行的。
或許天幕這回所講的內容就是一個契機。
公元前120年,漢武帝時期
劉徹:“??”
不是案發現場?為什麼?
難不成是他想錯了?劉徹皺了皺眉,揮退了扇扇子的宮人,端坐直身子,他倒要看看這個案子有什麼玄機。
宋仁宗時期
趙禎一開始也覺得是妻子乾的,但如果案發現場不是家裡,凶手是妻子的概率就很低了。
“包愛卿,此案你怎麼看?”
被點名的包拯在同僚們羨慕嫉妒的視線下,淡淡道:“未經審訊,臣不敢妄言。”
趙禎:“……”猜猜都不行嗎?
還是書裡的包拯更有人情味一點。
現實中的包拯隻會噴他,噴大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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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詫異道:公主何出此言?
趙淩舒說:他如果是死於內傷,應該會吐出大量的血,可這屋裡可沒多少血。
出血量多且出血速度快的內出血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死亡,如果出血量較小、出血速度也不快的話,一般是不會致死。
家丁打得那幾拳根本不足以造成致命傷。
屋中雖然淩亂不堪,但是血跡極少,隻有被褥枕頭沾了點血跡而已。
最關鍵的是妻子說子時的時候男人才開始喊痛,子時就是現代的23點,這個時間在現代可能夜生活才剛開始,但在古代已經進入夢鄉好幾個小時了。
睡覺肯定不會穿著出門的衣服吧?
子時男人喊痛,大晚上的,家裡又沒有其他男人,妻子第一個想到的肯定不是去找大夫。她想的肯定是先緩解丈夫的痛苦,比如燒水熱敷什麼的。
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去找大夫。
算這段時間花了十五分鐘好了,也就是古代的一刻鐘,妻子子時一刻去找大夫,來回花了半個時辰,四刻鐘。
也就是說妻子是子時五刻回來的,而那個時候男人已經死了。
說明男子死的時間是在子時五刻之前,換成現代時間就是23:15之後,01:15點之前。
而現在是辰時四刻,早上8點鐘。
如果才死了八個小時左右,屍斑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屍斑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屍斑形成的最初階段叫做墜積期,一般在死亡1~2小時後開始出現,死後5~6小時內達到明顯可見。
這個階段的屍斑被按壓後會褪色或者消失,停止按壓後屍斑會重新出現。
屍斑發展的第二階段叫做擴散期,從死亡後發展到擴散期約需要8小時,可延續26~32小時。
這個階段被血紅蛋白染紅的血漿滲透到周圍組織,此時按壓屍斑已經不能完全消失,隻能稍微褪色,停止按壓後屍斑恢複原色也很慢。
到第三個階段時,怎麼按壓屍斑都不會再改變顏色,也不會消失,變動屍體位置屍斑也不會轉移。
死者如果才死了八個小時左右,屍斑應該剛進入擴散期,甚至可能還沒到擴散期,按壓屍斑可以達到褪色和消失的效果才對。
但死者的屍斑更像是進入擴散期好一陣了。
由此,趙淩舒推測死者在子時之前就死了,妻子在說謊。】
公元前120年,漢武帝時期
劉徹又支棱起來了,“朕說得沒錯吧!妻子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