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布魯當場就沉下了臉,眉眼銳利的西班牙美人火氣一上來誰都攔不住,她直接將?手中的修眉刀砸到了自己男友的身上,氣得眼含著淚水怒氣衝衝地問:
“我是什麼風塵女郎,是你們隊友之間的笑料嗎?你的隊友這麼說我,你為什麼不解釋?”
阿隆索瞬間懵了,他連忙站起來向阿蘭解釋這隻是個誤會,那個以為她在拋媚眼的隊友是個頭腦單純的,他不知道阿蘭是阿隆索的女朋友,所以才鬨出了這樣的笑話。彆的隊友已經揍了他一頓,他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雲雲。
阿蘭卻不想聽這些長篇大論。
她還有自己的工作,為了阿隆索的生?日才風塵仆仆地從西班牙趕過來,正是疲倦焦慮的時候,自己的男友一點都沒有體諒到她的勞累,隻顧自己躺在床上玩手機;
而當隊友在背後對自己出言不遜、開著讓她覺得深感冒犯的玩笑時,阿隆索不僅不去責罵他,甚至連一點醋意都沒有,還?哈哈大笑,仿佛自己的女朋友就是街邊小報上那些球星軼事中美豔性感、舉止低俗的外圍女郎似的,可以隨意地被一幫男人拿來觀摩、臆想和調笑。
如?果她現在是哈維·阿隆索的妻子,他們還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於是她挑起眉毛冷笑著回複:“不錯,他不認識阿蘭布魯是阿隆索的女友,所以為什麼他不認識呢?你從來都不會和隊友們談起我,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件事情,難道是覺得我能從裡麵得到什麼恭維和享受嗎?哈維·阿隆索,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阿隆索怔愣著站在那裡,滿腦子的解釋都說不出口。他們是一對那樣親密的情侶,之間隻隔了一張床,在這一刻,卻像隔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彼此的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句話語,都是極度陌生?和蒼白的。
他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努力解釋道——
加迪爾都洗完澡了,為了出門才換上了另一套衣服,否則就直接套上睡衣上|床了。
他還?在等阿隆索給他回短信。
窗外大雨瓢潑,他有點擔心明天的比賽場地會不會過?於潮濕,運氣更不好的話
他們就得在這樣的大雨中去踢球呢。
11月底的英國已經非常寒冷了,室內的窗戶上蒙上了一層白白的霧氣——這也是加迪爾曾經的人生中不曾經曆過?的。他饒有興趣地擦了擦窗戶,冰涼的水珠粘在了他的手上。
原來這就是液化,加迪爾這才想起了自己學過的物理知識。
小小的玻璃讓他玩心大起,他開始認真構思自己要畫些什麼,但?是沒等他將?一個聖誕薑餅小屋完全畫出來,他就透過還?帶著水痕的玻璃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哈維·阿隆索好像撐著傘站在雨地裡,正和另一個模糊的人影糾纏著,沒過一會兒,那個小小的人影甩開了他的手,衝進大雨裡消失了。
雖然沒見過?阿蘭布魯,但?加迪爾意識到了這隻能是阿隆索的女朋友。他還?沒有來得及禮貌性地回避這悲傷的畫麵,接下來的一幕就讓他驚訝地跳了起來——阿隆索扔下了傘也衝進了雨中,瞬間身影模糊在了黑夜和雨水中。
明天他們還有一場重要的英超聯賽呢,這是他們這個完美月份的最後兩場收官戰之一。加迪爾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搞懂為什麼他們非要衝進雨裡不可,畢竟這雨是真的很大,還?非常非常冷,對運動員來說,是應當遠離以防感冒的環境。
沒準是風有點大拿不住傘,這樣理解了一下後,他果斷抓起了酒店提供的藍色雨衣和自己的手機往外衝,打?算先去看一下還?能不能聯係上阿隆索,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不然他得喊人去找他了——而這意味著主教練貝尼特斯也將?知道這件事,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故事。
外麵是真的很冷,幸好加迪爾很有風險意識,給自己裹上了厚厚的衣服,甚至還多帶了兩件雨衣——因為他想到阿隆索和他的女朋友,叫什麼魯來著,還?光著腦袋在雨裡呢。
太可憐了,蝦皮,太可憐了。
加迪爾一邊念叨著,一邊鬼鬼祟祟地捂好自己的臉,跑出了酒店大門。
對於他們居住的這種高級酒店來說,真正的大門口離這裡還?遠得很——一路上都是漂亮的花園和玻璃房。但?是既然阿隆索和自己的女朋友吵架了,那女朋友八成是奔著側麵可以通車的門口過去
了,那邊離得更近,且停著一些出租車,隨時準備碰碰運氣。
思路清晰的加迪爾步履如?風地沿著室外走廊跑了過?去,幸運得根本沒淋到什麼雨。
遠遠的他就望見了打?著金黃燈光的側門口車影攢動,而在紛亂的柱狀車前燈中間,站著一個高大卻頹然的身影,他的頭發完全被打?濕了黏在自己的腦袋上,還?在向下滴著水。
加迪爾吸了一口氣衝了過?去,發現果然是阿隆索。
他從來沒見到過西班牙人如此失落迷茫的神情,趕緊掏出自己懷裡溫暖乾燥的雨衣,抖開後墊著腳罩在他的頭上。
“蝦皮,蝦皮?”加迪爾從袖口扯出自己外套內的毛衣給他擦了擦臉,天啊,冰冷的雨水像不要錢一樣在他的臉上滑落,加迪爾被自己手底下的溫度嚇到了,連忙將?臉貼上了阿隆索的臉,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去喚醒他看起來渙散的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