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沉默了。
“師兄,你大概是誤會,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她對鎮北侯一臉認真地解釋說道,“我對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鎮北侯沉默了。
“成何體統!”
他又嗬斥了一聲,轉身就走,隻是走到半路,卻霍然轉身氣勢洶洶地走到了宋伊的麵前。
“手。”他不耐煩地說道。
“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我想我們暫時不好親近。”宋伊不是一個喜歡曖昧的性子,因為小皇帝剛才的那幾句話,她顯然知道鎮北侯有些不自在,微微將流血的手掩蓋在身後看著鎮北侯坦然地說道,“我對師兄隻有兄妹之情。”
她垂頭看了看不知為啥,猛地捂住了胖嘟嘟的小屁股的小皇帝,正在心裡想著怎麼把這小皇帝吊起來打,就隻覺得自己的手臂一緊,被用力地拉扯出來。
鎮北侯抓起假山上的金瘡藥,用殺父仇人一樣的目光撒藥,又用殺父仇人一樣的模樣給她纏好了繃帶。
他看似氣勢洶洶,其實動作卻並不凶狠,宋伊沒有感覺到過於疼痛。
“我也對你隻有兄妹之情。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小氣極了。”鎮北侯見宋伊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把自己手上的繃帶給扯了扯,她微微垂目的瞬間,眼底的清冷叫人心裡一緊。
他已經臉色緩和了許多,看著宋伊冷淡地說道,“你在宮中好自為之。我如今身在禁衛,守衛的自然就是陛下與太後。”他這才轉身要走,似乎是宋伊的目光格外涼薄可怕,膩膩歪歪的胖團扭著小身子踉踉蹌蹌地追著鎮北侯就去了。
“老師,老師,你等等朕,等等朕。”
小皇帝腳底抹油,哼哼唧唧地追著鎮北侯跑了。
宋伊嗤笑了一聲。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團子是不是忘記,晚上還得跟她一塊兒睡?
“走,去見越王。”見鎮北侯在遠遠的地方停下,俯身把小皇帝給抱起來叫他坐在肩膀上,遠遠地傳來了小家夥兒快樂興奮的歡呼,宋伊便微微頷首對一旁的一個貼身宮女漫不經心地說道,“男孩子還是應該和強勢的男子在一起。”養於婦人之手,過於溺愛隻會叫小皇帝沒有十分的強悍,倒是鎮北侯這樣出身軍中的強悍的男人,會叫小皇帝在慢慢的成長之中耳濡目染,然後下意識地成為這樣的人。
“娘娘,越王殿下已經等了很久。”那宮女低聲問道,“隻怕會有人非議娘娘對皇族目中無人。不然……您不如直接不見他,說是累了……”
“沒關係。”見這宮女對自己十分忠心,宋伊笑了笑和聲說道,“要的就是叫他知道本宮如今對他十分輕慢。這人呐……”都是賤得慌,被追得急的時候不耐煩,可是一旦發現追著他的那個已經對他沒什麼興趣,他恰巧又有求於她的時候,他又著急了。
她見這宮女畢恭畢敬地對自己答應了一聲跟在自己的身後,便淡淡地說道,“日後你就是本宮宮中的宮女之首。”
“阿荷……”這宮女顯然也知道宋伊曾經對阿荷十分信任。
“本宮自有安排。”宋伊和聲說道。
她帶著垂頭不再多說的宮女一同走去了前殿,遠遠的就叫人傳話兒出去自己即將到達前殿,等到了前殿,卻見越王正微微喘息地坐在椅子裡,前殿之中沒有旁人服侍,隻有臉色微紅,目光瀲灩水潤的阿荷正俯身在他手邊仿佛是在倒茶。
宋伊慢慢地走進去,目光落在了阿荷那比剛剛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時候還要紅潤的嘴唇上片刻,見她目光閃爍,有些羞澀又有幾分甜蜜,便稱讚說道,“這紅顏醉很合適你。”
阿荷一愣,急忙輕聲說道,“多謝娘娘誇獎。”
她本要忍耐住心中的歡喜,可是卻又忍不住偷眼去看越王。
那種要在太後眼皮子底下親密的禁忌與緊張,叫她隻覺得渾身發抖,藏著叫人不能罷手的甜蜜與戰栗。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紅顏醉,想到越王在看見自己擦上了那紅豔的口脂之後的目光,還有他灼熱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輾轉啃咬的疼痛與甜蜜,不由紅了臉。
“沒什麼。你雖然名義上是本宮身邊的侍女,可是父親當年與你父親有舊,買了你回來也一向叫你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雖然因阿荷是犯官之女因此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個大小姐,可是在將軍府宋伊的身邊,阿荷更像是個玩伴,而不是使喚她的侍女。
甚至阿荷也從未做過粗活累活,日日與宋伊在這皇城之中遊戲嬉笑,讀書寫字,一同學習著貴族女子應該學習的所有的教養。
也正是因這樣,因此上一世阿荷成為皇後卻並未有半點宮中貴族之間禮儀之中的錯漏。
她很輕鬆地就成為萬眾矚目並且天下為之讚歎的優秀的天下之母。
“將軍與娘娘對奴婢一直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