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男人,在旁人看來高不可及的位子他看得到,或許也摸得著,貪心的迫不及待,最後撞得頭破血流,能抑住貪心的,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不過結果有輸有贏,不管怎麼說贏的隻有一個人。還有一種人,得,太容易,便叫他沒有興致,誌不在此就棄之不顧。就像那張龍椅,六哥這樣的人,知道自己得不到,索性心安看也不看,樂得做個逍遙王爺。當年的大哥也要防備自己兄弟的窺視,還有三哥,四哥,五哥,都是第二種人,想去爭一爭,手段高下的分彆,隻有你是第三種。”
“嘿,七哥看得起我,天子就一個,想得就得,哪有那麼容易。”
“容不容易你自己心裡有數。”李玄慈冷笑一聲,“就因為你這幅討人嫌的樣子,才叫我心裡很是不舒服,堂堂大甘天子,還他娘的是彆人施舍來的,我要是不弄死你,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李落忍俊不禁,笑道:“七哥,想殺我不用這麼堂而皇之吧,悄悄弄死我不就好了。”
“滾!”李玄慈低喝一聲,罵完才覺痛快,深吸了一口氣,“和你在一起就是痛快啊,還是以前好。”
“可惜回不到從前了。”
“是啊。”李玄慈長歎一聲,目視遠方,“父皇命好,有你這麼個皇子。”
李落掃了他一眼,微微皺眉:“七哥不行?”
李玄慈臉一黑,差點從馬上掉下去,殺人一般瞪著他,額頭青筋暴跳:“你不是不怕死,你是作死!”
“哈哈!”李落朗笑一聲。李玄慈繃了一會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眾臣一臉錯愕地看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兩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這麼高興。李玄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沉默良久,喚了一聲,“玄樓。”
“嗯?”
“七哥拜托你一件事。”
“七哥言重了,但說無妨。”
“不管將來如何,你一定一直要權傾朝野。”李玄慈定定看著有些驚訝的李落,一字一句地說道,“朕忌憚你,卻從不怕你,你知道為什麼。但朕身邊的人卻不明白,當你坐上朕的位子,你就知道縱然是一朝天子,很多時候也身不由己。你是朕唯一信得過的兄弟,隻要你手握大權,讓朕不敢對付你,朕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七哥……”
方才的嚴肅表情轉瞬即逝,李玄慈又恢複了漫不經心的神態,笑了笑:“趁著我的心思還沒改,做你想做的事,棄名樓你不用擔心,誰敢碰那裡,我誅他九族!李家也不例外。”
“那七哥你得把咱倆也算進去。”
“哈哈,走好,不送了。”李玄慈停了下來,李落勒住馬韁,群臣便知這已經到了分彆之際了,急急忙忙搶上前去,一臉虔誠。
李玄慈下馬走到昆江岸邊,眺望對岸北府地界。眾將士紛紛下馬,圍在四周。李玄慈背對眾臣看了很久,李落微微垂首,站在身後,其餘諸人誰也不敢上前,麵麵相覷。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李玄慈才回過身,環視諸臣,將目光落在章榮政和楊萬裡身上,沉穩說道:“玄樓北上,巡檢司不可一日無主,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