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雁看了看李落,接道:“大將軍說的不錯,自我三年前蒙狄帥錯愛,領征西大軍副帥,這些年戍守邊疆,一言之下,眾將遵從,便是有不懂之事,也少有向他人求教,多少有些剛愎自用,今日幸得大將軍提點,為將之道,我還差得遠啊。”
李落展顏一笑道:“雲將軍言重了,將軍行事少有紕漏,更勝於我,說到剛愎自用倒還算不上,論及此事,恐怕我猶勝雲將軍了。”
雲無雁頗為複雜的看了李落一眼,沉聲說道:“恕末將鬥膽,大將軍軍中一些事看似往往一言而決,不過若是事關戰局勝敗,大將軍卻從不僅憑己一人之念,都是與諸將深思熟慮之後方才定議。隻有遇到諸如狄州立府這類事,大將軍才少於眾將商議,但大將軍的將令,其實都是我們心中所想,隻是不便說出來罷了,大將軍彆有一番苦心啊。”
李落索然一笑,沒有說話,心中卻頗為詫異,這雲無雁相識不久,但心思敏銳似乎還在狄傑之上。
呼察靖歎了一聲,見幾將回頭看著自己,撓撓麵頰,赧然說道:“我就不行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明白的也懶得去問,隻能在大將軍麾下搖旗呐喊。”
雲無雁莞爾一笑道:“呼察將軍何出此言?軍中諸將各不相同,有善攻者,有善謀者,若是少了呼察將軍,誰人來攻城拔寨呢?”
李落雙眉一揚,緩緩說道:“呼察將軍,臨夏城戰罷,你幫我做一件事。”
呼察靖一禮道:“請大將軍傳令。”
“賀一天。”李落遙遙望著遠處的西域群山,寒聲說道。
呼察靖一愣,轉即重重點頭道:“末將領命!”
雲無雁尚不知賀一天為何人,看了遲立一眼,遲立低聲說道:“雲將軍,賀一天是西域七大馬賊之一,當日大將軍取道陳河穀,這個賀一天劫過大將軍同行的商旅。”
雲無雁眼中殺氣一顯,冷聲道:“不知死活。”
“來人了。”李落殺機稍顯即隱,望著營外淡淡說道。諸將抬頭望去,從臨夏城方向疾奔而來幾騎,朝大甘軍營直直而來,到了兩箭之地外,戰馬稍緩,大甘騎兵迎了上去,領頭一將喝道:“留步,來者何人?”
對麵幾騎拉住馬韁,站定遙遙一禮道:“回蒙紮月布,奉我軍大帥紮彆之命,特來傳書與貴軍主帥。”
大甘將士見來人並未帶兵刃,領頭將領低聲私語幾句,身後一騎越眾而出,策馬來到回蒙來使馬前,拱手一禮道:“書信何在?”
喚作紮布月的回蒙將領從懷中取出一卷錦帛,遞給大甘將士,道了聲有勞,也不多說,轉身打馬離去。
待到回蒙幾騎遠去,大甘騎兵才緩緩入營,入營之後,方才接信將領急忙將錦帛交予倪青,倪青接過,送到李落諸將手中,李落拿著錦帛,眼中一暗,隨即笑道:“看來紮彆是要先禮後兵了。”
說完就要打開錦帛,雲無雁急急喚道:“大將軍當心。”楚影兒踏前幾步,盯著李落手中的錦帛,冷冰此次也隨軍而來,看了楚影兒一眼,再看看李落手中錦帛,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說話。
李落一頓,笑道:“不妨事,紮彆該不會在書信上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