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餘見文愚人麵色驟變,一聲長笑道:“好一場精彩絕倫的論道之宴,本王有幸,亦是南府才俊有幸,得遇這千古盛事,本王狂妄,揚南論道,不久將傳於天下。
隻是,兩位論道,不知這酒菜涼了再吃還是溫熱之時食用更為近道呢?”
宋崖餘話音剛落,堂中便傳出一陣笑聲,眾人在這詼諧言語之中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方才的凝重這才稍稍鬆散了些許。
文愚人已然平緩下來,淡淡說道:“九殿下辯才無雙,老朽見識了,言行相合方能使人信服。”
李落輕輕拱手一禮,道:“儘力而為。”
文愚人嘴角微微一動,回了一禮,返身入席去了。
值此論道方休,堂下眾人再無人輕視李落。
眾人正要舉杯,突然堂中角落傳來一個聲音,懶懶散散的說道:“確實精彩,口口稱道,聽聞當初九殿下平定西府時曾在軍中軟禁一西戎女子,此舉算不算道呢?”
李落一怔,舉杯的手微微一晃,還未接言,隻見身旁自李落與文愚人辯論時便閉目養神的冷冰猛然睜開雙眼,寒芒暴漲,掃向話語傳出之地。
寒聲說道:“在下冷冰,掌中之劍便是在下的道,閣下既然有此一問,我也有一問,倘若我殺了你,你說是有道還是無道?”
隨著話音,一股陰寒的殺氣籠罩而去,堂中雖不乏武功高絕之輩,但誰也不敢心懷疑慮,倘若此人再出一言,冷冰不會拔劍相。
隻為天子劍之名,經月餘,已有蓋過九命蕭百死之勢,若是冷冰出劍,宋崖餘是救亦或是不救。
宋崖餘臉色一沉,朗聲說道:“大將軍遠道而來,今日莫談國事,隻求與大將軍一醉,再有妄言,還請自便,大將軍見諒,請。”說罷滿飲一杯,以示謝罪之意。
李落一笑置之,回飲一杯,堂下眾人皆都一飲而儘。不過數刻,宋崖餘無意之間,堂中眾人已是其樂融融,方才芥蒂漸漸消散而去。
賓主儘歡,直到戌時,道賀之人才漸漸散去。
南王府,客堂外。
宋崖餘與李落緩步而行,天南夜色涼如水,更深月光半人家,夜靜無眠,靜的深沉了些,反倒是沒了睡意。
宋崖餘負手看天,緩緩說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大將軍海涵。”
李落微微一笑道:“王爺言重了,無心之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也不算是無心之事。”宋崖餘轉頭看著李落,平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