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領命而去,少頃,隻見船隻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緩緩沉入水中。
草海將士識得水性的不多,船上眾人慌慌張張的跑出船艙,來不及上岸的乾脆縱身跳進水中,好在船隻靠岸,水不是很深,撲騰幾下也能上得了岸,如若不然,當真就喂了折江裡的魚蝦。
等著眾將士都上了岸,眼前船隻已經半個船身淹入江水之中,斜斜歪歪,用不了多久便會沉入水下。
蘇乍爾木麵如死灰,殺了這麼多人,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到頭來竟然會是這般結局,莫非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斷了落雲諸將的生路。
蘇乍爾木撲到水邊,眼睜睜看著船隻越來越沉,這般下沉的速度幾乎如同有人在水裡往下拉拽一般,絕非尋常。
蘇乍爾木怒不可遏,揚起戰斧狠狠的斬在江麵上,水花四濺,隻不過也隻能徒呼奈何。蘇乍爾木呼呼喘著粗氣,忽然從一道濺起的水花中瞥見身後山林,整個身軀驟然僵硬了起來,艱難的轉過頭望向山坡這側。
落雲眾將見蘇乍爾木神情有異,舉目望去,齊齊倒吸了一口寒氣,握住兵刃的手也開始發抖,這些縱橫馳奔不可一世的草海猛士害怕了。
山坡上,密林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靜寂無聲的大甘將士,弓滿弦,劍出鞘,就這樣冷眼旁觀,興許方才的一場自相殘殺也悉數落入大甘將士的眼中。
屋漏偏逢連夜雨,蘇乍爾木怎還會猜不到這是早早布好的局,就在等著草海將士入局。
馬蹄聲響起,一支騎兵自北而來,人數不多,但戰旗飄舞,繡著一個靈動縹緲的蟬字。這支騎兵這些日子草海將士熟悉的很,且沒少吃苦頭,大甘的女將,那個被稱作牧蟬郡主的將軍。
前路已斷,來路不通,似乎是為了遙相呼應,遠遠吊在草海將士身後的大甘騎兵也顯出了蹤跡,不緊不慢的趕了過來。
草海將士麵如土色,三麵被圍,隻剩下東邊一眼能望到對岸,除非插翅才能飛過去的折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蘇乍爾木也明白眼前處境,確是無路可逃了。
蘇乍爾木狂笑喝道:“好好好,想不到我蘇乍爾木英雄一世,當頭來竟然會死在這樣一個地方,可笑,哈哈,太他娘的可笑了。”
蘇乍爾木止住張狂笑聲,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肅然沉靜下來,朗聲說道,“兒郎們,大甘與我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是我愧對你們,來世我再與你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草海無不戰而降之人,弟兄們,隨我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是賺了。”
蘇乍爾木一聲狂吼之後,除了近身親衛稀稀落落的幾聲回應,四周一片死寂。
蘇乍爾木愕然回頭望去,隻看身後諸將仿佛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蘇乍爾木心墜冰窖,堂堂悍不畏死的草海雄豪竟然沒了戰意,閉目等死,從未見過這樣的草海兵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