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不住地摩挲著手裡的東西, 眼眶發紅。
“你……”他喉結動了動,拚命將哽咽聲咽回去:“是什麼時候弄的這個?”
“前陣子。”贏驕一笑, 並不想在這上麵多說。他手臂微微用力, 將景辭拉到自己身邊, 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想再跟那邊聯係, 既然要斷,就斷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是不是?”
景辭點頭。
“把戶口落到不動產上是最快的方法, ”贏驕了解景辭, 他連生活費的事情都不願意向自己開口求助, 更何況是輕易接受一套房子, 隻能搶先道:“彆的都不重要, 目前最要緊的是先把戶口遷出來。”
景辭抬眸定定地看著贏驕, 幾乎要忍不住心中泛濫的情緒。
他不知道贏驕為這件事在背後做了多少準備,也不知道贏驕是怎麼拿到景家的戶口本。在此之前, 贏驕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
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 然後才將果實捧到他麵前。告訴他,隻要毫不費力地咬一口就好了。
三個輕飄飄的小本子,卻是他沉甸甸的心意。
贏驕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他在想借口拒絕, 無奈道:“彆有心理負擔,也彆跟我推來推去的, 沒必要。”
他直視景辭的眼睛,認真道:“咱倆的事兒就這樣一直不會變, 對嗎?”
景辭用力點了點頭。
“這不就是了,你人都是我的沒跑了,那房子落誰名下有區彆嗎?”贏驕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輕笑著道:“聽話,彆逼我用點兒特殊的方法讓你答應。”
景辭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贏驕怎麼能那麼好,明明是他在送自己東西。卻為了讓自己心安,故意說這些話。
他總在照顧自己,從生活到心理狀態,無一不落。
景辭將額頭抵在贏驕的肩膀上,不讓他看自己通紅的眼圈。
“我……”他深呼吸了下,第一次恨自己的嘴笨,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卻隻剩下一句:“我都聽你的。”
房子不是彆的東西,這太貴重了。哪怕贏驕說的都對,他也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煞風景的推拒,那樣太矯情、太不識趣,也太糟蹋贏驕的心意了。
聞言,贏驕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立刻察覺到他聲音不對。
“怎麼了這是?”贏驕想要扳過他的臉看看,景辭卻異常頭鐵地埋在他的肩上,死活不起來。
贏驕失笑,沒逼他,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和後頸,忽然道:“寶貝兒,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兒。”
景辭正沉浸在感動中不可自拔,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嗯?”
“咱倆好的時候你怎麼沒這麼激動呢?”贏驕挑眉,大言不慚地道:“我這樣一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在你心裡難道還比不上一套破房子?”
景辭:“……”
景辭哭笑不得,本來快要壓不住的情緒霎時間穩了下來:“沒。”
贏驕得寸進尺:“那你證明一下給我看看。”
證明?怎麼證明?
贏驕卻沒再說話,隻把玩著他的手指,顯然是在等著他主動開口。
景辭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良久,小聲道:“你最重要……”
贏驕臉上的笑意慢慢加深,他在心裡細細地回味了幾遍這句話,聽景辭的聲音不再發顫了,沒再發-浪:“好了……”
“比什麼都重要。”景辭又說,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進了贏驕的耳裡。
贏驕的呼吸一窒,隨即用力將他揉進了自己懷裡。
半晌,等兩個人的心情都平複的差不多了,贏驕放開景辭,道:“走了,吃早餐去。”
景辭點頭,跟著他去了餐廳。
和從前不同,今天的早餐似乎異常簡單,景辭的麵前隻有一碗麵。
“你的長壽麵,我親手……”贏驕的下半截話,終止於目光落到麵碗上的那一刻。
“艸!”贏驕忍不住低聲罵了句臟話,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碗龍須麵:“這什麼破幾把麵!怎麼放了這麼一會兒就坨了?!”
本來想炫耀,結果卻變成了丟醜。
贏驕惱羞成怒,站起來端起麵碗就要往垃圾桶方向走,咬牙:“不吃了,我出去再給你買一碗。”
“不用。”景辭攔住他,動作很輕,卻異常堅定地拿回了那碗麵:“我就要這個。”
“咳,”贏驕清了下嗓子,破天荒的有點耳根子熱:“算了,這還怎麼……”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景辭坐回了位置,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開始吃麵。
贏驕眸光複雜地看著他,半晌,釋然一笑,沒再阻止。
景辭這碗麵吃的異常珍惜,連裡麵那焦了的蔥花都沒放過。
他這會兒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忍不住又問贏驕:“房產證的事,我怎麼沒見你去辦?”
贏驕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道:“就我跟你說房子門鎖壞了那次。”
景辭的眼睛倏地瞪大:“那次你是去辦這個?”
“不然呢?”贏驕反問了一句,忽然察覺到景辭語氣的異常:“不是,那你以為我乾嘛去了?”
“我……”景辭羞愧地道歉:“對不起。”
贏-->>
驕這會兒是徹底反應過來了,景辭早知道他在說謊,卻隻是默默忍著,什麼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