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過年了(中)(1 / 2)

走進不科學 新手釣魚人 16971 字 11個月前

“.楊教授,您可以下地走路了?”

聽到徐雲的這番話。

被袁國糧和周開達一左一右扶著的楊開渠緩緩點了點頭,朝徐雲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說道:

“托小徐你的福,勉強能夠脫離輪椅,不過走幾步路就要歇一會兒,離真正的下地還遠著呢。”

看著有些遺憾的楊開渠,徐雲的內心卻是不悲反喜。

早先提及過。

此時的職工醫院隻有兩間特護病房.準確來說是三套心電監護儀。

其中徐雲和楊開渠共用一間病房,另一間安置的是17分廠廠長夏敏的愛人王立工程師。

王立明因為一次炸藥事故身受重傷,由林宇醫師完成了左腿的截肢手術。

此前很長時間裡王立明整個人都處在昏迷病危的狀態,術後還出現了感染,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

不過幸運的是。

大概一個月前。

王立明順利的轉危為安,並且恢複了自主意識。

於是在經過幾天的觀察後,王立明便被從特護病房轉移了出去。

同時自然而然的,這間空出來的特護病房則被組織上安排給了楊開渠使用。

畢竟徐雲和楊開渠同住一間病房雖然可以避免某些突發意外的時候無人知曉,但更多時間裡還是彼此的影響居多。

例如有些時候徐雲前一天晚上在其他項目組討論的很晚,第二天必須得補覺。

可楊開渠每天上午都要去注射紫杉醇,同時下床的時候必須要人手協助,幾乎每次都會把徐雲吵醒。

睡眠這玩意兒是個很操蛋的東西,有時候哪怕你哪怕睡眠時間不足,但醒了一次以後就怎麼都沒法繼續入睡。

徐雲對於楊開渠的影響也是同理。

有時候楊開渠在休息的時候徐雲要下床,或者就是老郭有事情來找他交接,整個過程必不可少的會影響到楊開渠的療養。

所以在騰出房間後,基地方麵便把楊開渠安置到了那間病房裡。

因此徐雲差不多也有一個月沒見到楊開渠了,沒想到老爺子居然能下地走路了?

誠然。

此時的楊開渠還沒有完全恢複自主的行動能力,走一趟路都要袁國糧和周開達在兩邊攙扶著。

但彆忘了。

楊開渠剛到基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當時的楊開渠隻能靠在輪椅上,整個人眼睛都睜不開,半天說不了一句話。

一天24個小時裡頭,他最少有20個小時在被動性的睡覺。

說句比較直白點的話。

那時候的楊開渠,基本上已經油儘燈枯了,什麼時候辭彆人世都不意外。

當時如果不是為了以身為諫讓組織上重視野生水稻樣本,侯光炯和周開達等人絕對不會帶著楊開渠來基地。

如今楊開渠卻能夠下地行走

這還要啥自行車?

更重要的是.

按照原本曆史發展,楊開渠去世的時間正是在今年的2月2日。

而此時已經是2月4號了,超過了原本日期兩天。

楊開渠整個人非但沒出意外,反而能夠下地行走,還能簡單和徐雲進行交談

想到這裡。

徐雲下意識纂緊了拳頭,又一位先輩令人惋惜的軌跡被自己改變了。

緊接著。

徐雲又意識到了什麼,隻見抬頭對剛走到身邊的周開達問道:

“周老師,看楊教授這樣子莫非醫藥實驗室那邊已經把靶向藥研發出來了?”

周開達聞言先是就近拉了把椅子給楊開渠坐下,隨後撓了撓頭發:

“嗯,上一周的時候我聽小屠有說過靶向藥之類的事情,不過當時她好像說的是什麼小劑量臨床來著”

周開達的回答有些斷斷續續,有些地方顯得有些模棱兩可。

沒辦法。

畢竟對於他這樣一位農業學家來說,醫學上的相關內容還是有些跨領域了。

當時他聽屠鹿鳴介紹的時候都沒完全聽懂呢,更彆說此時的複述了——他隻知道自己老師的情況有了特效藥,知道這點其實也就夠了。

不過好在周開達不了解情況,現場還是有其他懂行的人存在的。

“徐顧問,這事情我了解的應該比周老師詳細一些,就由我來介紹吧。”

隻見李覺的助理周材很快翻出了一個小本子,儘管他也不是醫學方麵的從業者,但秘書這個職能要求他對於很多領域多少要有些涉獵:

“大概在半個月前吧,化學實驗室的劉有成主任表示已經初步掌握了pcr的點位識彆技術。”

“接著在樓之岑同誌和屠鹿鳴同誌的協助下,他們順利分離出了紫杉醇內部的q1q4基因點位,製作出了一個比較初始版本的靶向藥樣品。”

“這種靶向藥和徐顧問你設想的成品出入應該比較大,不過理論上比注射紫杉醇要有效很多倍。”

“於是在征求了楊開渠同誌的意見後,屠鹿鳴同誌對他進行了為期一個禮拜的小劑量注射,目前情況來看還是比較喜人的。”

徐雲摸了兩下下巴。

果然如此

他就尋思著楊開渠為什麼能下地呢,原來是靶向藥起了效果。

靶向藥在後世的2023年都能起到很大的效果,遑論眼下這個時代了。

要知道。

肺癌這玩意兒其實也是一直在“更新”的,隻是它的變異速度相對來說沒有霓虹人變異來得快就是了。

甚至在20年代左右,肺癌這種病還並不常見。

當然了。

正如周材所說,這裡的靶向藥顯然不是徐雲構想的那種正品。

徐雲此前根據後世掌握的知識這貨是個生物醫學博士向組織轉交了一個n甲基吲哚和二氯嘧啶為起始物料的靶向藥配方,按照正常進度,兔子們能在一年內搞出個初始版本都算是快了的。

劉有成和屠鹿鳴他們搞出的靶向藥嚴格意義上應該屬於將紫杉醇提取物精準投放到對應點位】的技術,核心邏輯還是不太一樣的。

不過再怎麼原始的版本,肯定也要比原先的注射方式要好得多。

至於沒有經過三期臨床或者雙盲實驗這種流程直接用藥的做法開玩笑,都這時候了誰管得了那些?

隨後徐雲關切的看了眼楊開渠,思索片刻,說道:

“楊教授,雖然您的身體好轉了不少,不過該做的檢查還是要長期做下去的。”

“畢竟癌症這玩意兒很玄乎,稍一鬆懈就可能出大事兒。”

說實話。

按照華夏的傳統習俗,除夕這種日子裡徐雲是不太適合說這些重話的。

不過徐雲可太清楚這些前輩的性子了,要是不把話說重,保不齊他們什麼時候就偷偷開始搞自己的事兒了。

雖然楊開渠不至於偷偷跑到瓊海農場搞實驗那麼離譜,但卻有很大概率以病情好轉為由,每天多拿幾個小時去寫文件總結經驗。

楊開渠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至少嘴上顯得很配合:

“嗯,我明白的,你放心吧小徐。”

“我還指望著能再撐一兩年,看到咱們自己的原子彈和核彈爆炸成功呢。”

徐雲仔細盯著他看了十多秒,方才收回了目光。

儘管楊開渠嘴上這樣說,但他還是決定找機會和李覺提一提這事兒。

如果現在這局麵還要讓這些老同誌燃燒自己,那他這穿越的可就太失敗了。

隨後徐雲和楊開渠二人找了個光線通透的地方曬起了太陽,李覺等人則繼續回到了指揮現場,開始布置起了年夜飯需要的各種桌椅。

隨著時間的推移。

整條街道上的灰塵被掃的一乾二淨,一張紙桌子也被拚接整齊,擺放到了地麵上。

兩個多小時後。

兩輛運輸車哼哧哼哧的從遠處開了過來,停到了電影院邊上的一處空地上。

空地的麵積大概有上百平米,地麵平坦而又整潔,邊上還有電影院的側麵牆壁擋著風,如果擺放飯桌的位置也有個等級或者品質的話,這處空地無疑稱得上是上佳之處。

不過這片空地此時卻並沒有放著任何一張桌椅,而是很早便被搭起了一座棚子。

在運輸車停穩後。

多位穿著白色單排扣外套長袖、頭上帶著白色廚師帽、下身穿著黑色長褲的男子從車廂裡走了出來。

隨後這些人又合力搬運了幾台火灶、案板之類的東西,整齊的放到了空地上。

很明顯。

這些打扮有些與眾不同的男子,便是基地負責做菜的大師傅們了。

隨後徐雲打量了幾位師傅兩眼,好奇的對身後的喬彩虹問道:

“彩虹同誌,這些師傅手臂上的線是什麼意思?”

此時在灶台邊忙活的廚師數量不少,具體人數徐雲沒細數,不過一眼看過去應該有個十多位的樣子。

畢竟總廠這邊今晚有八十張桌子,整整八百多號人呢,即便是隻撈餃子也得要不少人手才行。

並且可以預見的是。

這十多位師傅還隻是負責烹製的人員,具體包餃子的主力軍應該另有他人。

否則按一個人吃三十個餃子來算,八百號人就是兩萬四千個,倘若分給這十幾個師傅去包,一人得負擔兩千個餃子.

不過即便是這區區十多人,他們內部的著裝也在細微之處有著區彆:

有些人手臂上畫著一條紅線,有的是一條藍線,還有的是綠線——至於黑線徐雲倒是沒看到,大概是因為年三十白配黑不吉利吧。

“哦,你說這些彩線呀。”

喬彩虹墊著腳尖,順著徐雲所指的方向張望了一會兒,很快解釋道:

“這是紅案白案還有墩子掌勺的區彆,紅線的是紅案,全白的是白案,藍色的應該是抓碼.”

徐雲這才心下恍然。

喬彩虹所說的紅案可不是徐雲規劃中的紅岸基地,而是中餐廚房裡的一種職能分類。

白案就是麵點師傅,大家平時吃的雲吞、包子、饅頭、小籠包、都是白案,白這個字來自麵粉的顏色。

紅案就是肉菜師傅,扣肉、燉肉、蒸雞、炒牛肉這些都是紅案,紅就是血的顏色。

墩子就是菜墩案板的意思,也就是拿刀切菜切肉的師傅,屬於紅案的下屬分配之一。

墩子上的首席廚師稱做“頭墩”,既要有很強的刀工技術,還要熟悉原料性能、價格及配比知識,同時承擔高檔菜肴的半成品搭配、製作。

剩下的掌勺抓碼也是如此——掌勺就是通俗意義上的主廚,抓碼是給掌勺準備食材的助手。

今天年夜飯的主角是牛肉和羊肉餃子,不過具體到菜品上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麼單調,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配菜。

小配菜就是大蒜黃瓜蘸醬,大配菜就是西紅柿炒蛋或者雪菜燒土豆雲雲,因此需要配合的工種還是挺多的。

說來也怪。

在這些大師傅出現後,空地周圍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一堆小娃娃,大的十歲,小的五六歲的樣子,咿咿呀呀的圍在灶台邊上鬨個不停。

“阿叔!能不能給點糖吃呀”

“吃漏咯!吃漏咯!”

“笨蛋,那叫肉!”

“嘿嘿,吃我一劍!大蔥”

看著這些鬨騰不已的小家夥,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師傅頓時擺出了一副惡狠狠的架勢,假意生氣道:

“彆鬨!一邊玩兒去!再吵我就用大喇叭通知你們爸媽了!”

孰料這些小鬼卻毫不畏懼的繼續鬨騰著,其中還有人略略略的朝大師傅做著鬼臉。

大師傅有些懊惱的拍了拍額頭,對於這些熊孩子他還真沒啥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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