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晰滿意地在她額上親了一口,接著便仔仔細細地幫她擦了起來。她在雙頰滾燙中很快感覺出了他的手生,但好在帕子足夠柔軟,她也沒覺得難受,最終由著他把這事兒乾完了。
——主要是她這會兒也做不出彆的反應。
等到穿上中衣裙,楚怡坐到妝台前,一個勁兒地從鏡子裡看他。
他拿起梳子要給她梳頭,注意到鏡子裡投來的目光時手上稍微頓了頓:“怎麼了?”
“你……”楚怡吞了口口水,委婉道,“你忍住啊!”
沈晰嗤地笑出來,又無聲搖頭。
笑什麼嘛!
楚怡悻悻地低頭把玩簪子,他邊給她梳頭邊念叨:“我喜歡你,又不是光喜歡床上那點事。現在算我照顧照顧孩子他娘還不行?你放心就是了。”
這話說得怪暖的,楚怡聽得挺感動,他卻忽地躬身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跟她又說:“但你能生完孩子,我們可以試著這樣來一次。”
“!”楚怡羞得猛然低頭,額頭咣地撞在妝台台麵上,旋即慘叫出聲!
沈晰愣了一刹,趕忙繞到身前查看她的狀況,又心疼又覺得好笑,腹誹說你撞自己撞得還挺狠啊!
楚怡確實撞狠了,一時間頭暈目眩,而且邊揉邊感覺到自己額上絕對腫了,不由腦補自己現在像個大鵝。
沈晰忍了又忍,在看到她那塊腫之後到底還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兩聲,然後伸手一扶她胳膊:“先回房吧,讓太醫來給你看看。”
楚怡便在滿頭轉星星的感覺裡被他攙回了房,片刻後太醫來時她倒是已經不暈了,但太醫看著她好似有點暈。
——太醫可能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東宮妃妾能受這種傷。
“她自己撞的。”太子邊憋笑邊跟太醫說,太醫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艱難。
因為這塊淤青,楚怡的身孕又推了大半個月才往外說,不然一晉位份大家肯定要來恭賀,她這模樣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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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裡,“楚寶林有孕四個月”的消息猶如一道驚雷在東宮中炸開,整個後宅都為之顫了一顫。
她和雲詩同樣是妾,可她有孕和雲詩有孕不一樣。雲詩有孕隻不過意味著東宮馬上要添個孩子,而她這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寵妾有孕則讓愛嚼舌根的宮人有了談資,私底下皆議論說:“這要是個兒子,太子妃的嫡長子怕是敵不過他!”
為此,趙瑾月稍稍慌了一陣便又冷靜了下來。
楚氏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妾而已,嫡長子的地位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太子的嫡長子皇帝的嫡長孫更是大應的國本,打從生下來就萬眾矚目。除非他當真資質太差,否則將來如何,絕非一句太子寵誰就能改變,不然朝臣們也會不服。
她這樣安下心來,又過兩日,卻聽聞楚氏發了脾氣,罰了一眾花園的宮人。
“你們成心整我是吧!”宜春殿的宦官說她是這樣咆哮的,“我就想好好懷個孕,好好生個孩子!你們想給太子妃添堵少拿我當棋!一個個的嘴怎麼這麼賤!彆人不好過了你們覺得痛快是嗎?”
——這脾氣還是楚氏的老脾氣,但趙瑾月鮮見地覺得聽著順耳了。
有這話就行。這話無疑是在拐著彎地向她表明心跡,多多少少說明楚氏真不想跟她爭,至少現在不想。
這樣就好,楚氏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地看楚氏平安生下孩子了。
——她原本也希望楚氏能平安地生下孩子。
雖然楚氏這樣得寵讓她覺得紮眼,雖然東宮裡的日子讓她覺得憋悶,但她不想成為一個連無辜稚子都不放過的惡婦。
她是當嫡母的,楚氏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一切妃妾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必須牢牢記得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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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的喜訊在幾日後傳進了乾清宮,皇帝還病著,高燒令他的反應有些遲鈍,聽罷愣了愣才笑出來:“好事啊!怎麼到了四個月才說?”
“多半是想等胎像穩了再說,再者太子殿下近來忙著治疫之事,也顧不上。”大太監楊福躬著身回道,眼睛笑得隻剩了一條縫。
皇帝點點頭:“讓太子多上點心,尤其彆讓時疫傳過去,要母子平安都才好。”
說著他頓了頓,沉吟了會兒,又笑道:“這小子準為了朕這病壓了晉封事宜吧?去,拿筆來,朕下旨晉封,就說朕高興。”
楊福躬著身應了聲“哎”。皇帝一貫喜歡小孩子,哪個府有了喜訊他都能樂上幾天,在這事上他就像個普通的祖父,一點架子也沒有。
但退開了兩步,楊福又意識到了一點細節。略作遲疑後,身為禦前大紅人的謹慎讓他不敢不回話:“皇上,下奴突然想起個事。”
皇帝臉上還存著笑:“說。”
“這位有了孕的楚寶林……”楊福低下頭,“是前丞相的女兒。”
話音落處周圍一靜,楊福怕給太子惹事,忙又添了句:“她原本是被沒為了宮奴的,皇後娘娘給東宮選妾侍的時候把人賜了進去,後來便承了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