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九千歲(1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13936 字 8個月前

被連名帶姓地點名, 且他的語氣生硬。

在男人冷清的目光注視下,徐酒歲還真生出了無處遁行的羞恥感, 她抓著手機邊緣的手微微蜷縮了下, 一張臉燒了起來。

她怎麼能問出這麼不要臉的暗示性問題, 啊——

土撥鼠嚇飛了自己手裡的小餅乾.JPG。

“不、不是, 我就昨天看了個漫畫, 上麵有關於不同唇形的比較, 好像說是男人都比較喜歡烈焰紅唇,所以想問問老師的喜……呸!不是不是!”

徐酒歲抬起雙手搓了搓臉, 把一張原本沒血色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揉得通紅。

“我的喜好?”

薄一昭抓住了重點。

徐酒歲恨不得揪頭發:我都自動消音了您怎麼還自己補充完整呐?!

望了望四周,她試圖找到一根電線杆然後她就可以衝上去把自己一頭撞死……

尼瑪德許紹洋,陰魂不散, 人都涼了還來壞事兒!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望著薄一昭沮喪地說——

“老師,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男人目光微斂,抬起眼看向麵前的人, 見她一副窘迫得很不得原地挖個洞鑽進去,不知所措又無辜的模樣……薄唇輕啟,輕輕歎了口氣。

“平日裡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他語氣平和, 停頓了下, 加重了後麵幾個字的咬字, “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他似乎意有所指。

徐酒歲有些敏感地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薄一昭一眼, 發現男人的目光還是平日裡生疏冷漠的樣子……

又不像是真的察覺了什麼。

很想問問那說好的補英語還算不算數。

但是理智告訴她:閉上狗嘴,現在不管說什麼大概都會被拒絕。

“噢。”

乖乖應了聲,徐酒歲有些煩躁地抬起手將頭發撥亂了些,她發現撥撩他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個人心裡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道德觀簡直高於一切甚至是生命……

她但凡有一點點出格的,就一定會被他狠狠教訓。

鞭笞心靈的那種。

上一次,不過是在樓梯間衝著他下巴吹了幾口氣,就躲了她兩天。

要不是酒吧出了那檔子事,還不知道是不是隻躲兩天呢?

……哎喲,等等!這一次的驚天大雷,這人不會直接將她從生命裡拉黑吧?

徐酒歲一邊想著,一邊用餘光去掃身邊男人緊繃的下顎弧線,心裡想的是,在被他拉黑之前,老子必須要乾點驚天動地的舉動才行。

目光看著看著,就挪到了他嚴肅微抿的唇角……

她的嘴型合不合適接吻不知道,但是薄老師這整個人,從頭到尾都寫著“很合適接吻”。

徐酒歲忽然決定了那個“驚天動地的舉動”到底是指什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死也要,親過再死。

“看夠了嗎?”

薄一昭目不轉睛,目視前方地發問。

畢竟她的視線都快在他的下巴上燒出一個洞了,還以為自己很隱蔽。

“……”徐酒歲心虛地收回了目光,想了想乖乖地問,“老師,周末這麼早要去哪呀?”

“圖書館。”

“哦,什麼時候回來啊?”

“下午吧,晚飯前。有事嗎?”

“我上次除了聽力,理解也丟了很多分,想把錯題集拿給老師看一看問題出在哪……我理解總是丟分的。”

“……”

昨天,薄一昭隻是說“考慮一下”。

其實今天被她問出那個有點露骨的問題時,他就意識到,這個“考慮一下”很可能需要被無限期的延長,直至她意識到她被拒絕。

……但是計劃好像又被打亂了。

也許是她察覺了他想要拒絕?

男人垂下眼,看了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因為人不高,她想要跟上他的步伐時,整個人的邁步要很大且很快。

她目視前方,卻努力跟他並肩而行——

耳邊的烏黑短發在陽光下很活潑地輕跳。

……故作鎮定的樣子,可惜緊繃的側臉弧線出賣了她的緊張。

她真的察覺了。

薄一昭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她真的很擅長觀察氣氛,敏銳捕捉到彆人的一些不經意露出的小心思。

……怎麼,怕被拒絕?

所以選擇耍了個小小的心思,不把“接不接受補課”作為選擇,而是讓他選“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補課”。

……小花招倒是挺多的。

這種心思放在學習上多好,也不至於為了個七中的第一名天塌下來似的了。

薄一昭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不知道怎麼回事,倒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他沉吟片刻,似在思考。

“老師?”

徐酒歲見他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怕他想得越明白自己涼得越透,忍不住出聲催促一個回答,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

“行,你整理好了拿過來給我,”薄一昭微微眯起眼,在他自己來得及想明白之前,便順其自然地選擇了再次妥協,“不著急今天,不是周末麼,周麼就好好休息。”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注意觀察身邊的小姑娘臉上微妙的細小變化——

比如此時,她整個人側麵都放鬆了下來,深色的杏眸裡像是灑上了早上初生的稀碎陽光。

她轉過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好呀,那我周一做完整理再去找老師呀!”

“……”

這真的是個把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

男人瞥了她一眼,就不著痕跡地把目光挪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滿意看見她這樣的反應。

垂下眼,一瞬間將自己的所有情緒都隱藏的很好,他忽然覺得如果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想乾什麼的話……

那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裝瞎,言不由衷——

恐怕就是實質性共犯。

……這結論真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

將薄一昭一路送到小區門口,立正站好和他道彆。

徐酒歲一路亂哼著歌衝回家中,像隻快樂到失去方向感的肥啾。

你看,如果命中注定有一個人會讓你的心情跌入穀底的話,那麼必然會有另一個人可以一手將你拖出深淵。

下午,送走了最後一位來預約刺青設計稿的客人,大概是下午五點多,薑宵的蘭亭酒吧快要開門了,徐酒歲昨天跟他說好要去拿七中月考的英語試卷。

薑宵還以為徐酒歲拿給徐井年做練習題,一口答應下來。

這會兒徐酒歲到了酒吧,推門進去,裡麵還沒有客人,黑漆漆的燈也沒開,所有的椅子都翻過過來放在桌子上,像小學生的教室。

薑宵依靠在吧台邊玩手機,手機熒光照在他的臉上,金剛小嬌嬌此時此刻一臉殺氣騰騰,望著手機,仿佛苦大仇深……聽見徐酒歲進來,他頭也不抬說了聲“等下馬上就好”,然後低頭繼續扣字。

這可真是稀奇了。

薑澤在吧台後麵,用乾淨的布子一個個細細地擦酒杯,見徐酒歲走進來,抬起頭乖乖叫了聲“姐姐”。

那乖巧的語氣,傳出去,可能要把整條街的小混混都嚇死。

徐酒歲跳上一把椅子,稍稍斜了斜身子問薑澤:“你哥乾嘛呢?網戀啊?”

“我隻戀你。”薑宵頭也不抬地伸手拽了把徐酒歲,說,“不許你和他說話。”

徐酒歲拍開他的爪子。

薑澤輕笑一聲,用看搶骨頭的蠢狗的眼神嘲諷地掃了眼他親哥,後者像是感覺到了,“謔”地抬起頭隔著酒吧點了點他:“再看抽你。”

薑澤果然不看他了,彎腰從吧台下麵把徐酒歲想要的試卷拿出來遞給她,眼中帶著笑意掃了徐酒歲一眼:“怎麼想到要這個?”

“學海無涯苦作舟,萬一哪天我走向國際了呢?”

“……”

徐酒歲打開試卷翻看了下,很多試卷都是充滿褶皺的——大概是曾經團成一團又塞進課桌深處,某一天不得已被迫掏出來,努力把它壓平的樣子。

……………………倒是很好地,把一個英語考試沒考好,從此之後看都不想再看試卷一眼的學渣少女心態體現得淋漓儘致。

徐酒歲將卷子小心翼翼收起來,踢了薑宵的椅子一下:“你小學生啊,能不能給個正眼,讓我跟你正兒八經道謝?到底乾嘛呢你?”

薑澤薄唇一勾,目光閃爍:“他在網上和人掐架。”

徐酒歲點點頭:“我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也特彆愛乾這個。”

薑澤在旁邊捧場地輕笑了聲。

“彆吵,”薑宵說,“這些人他媽找抽呢!老子在為你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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