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酒精!”徐酒歲急道。
薄一昭挑眉,抬頭看她。
“雙氧水就行。”她軟趴趴地小聲嘟囔,“不要酒精。”
他看她一臉心虛,一下就猜到“不要酒精”可不就是怕疼,嬌氣得飛天攛地的……想了想,難得一次沒有無視她的話,將酒精扔回去拿起雙氧水,棉簽沾了,還沒碰到她傷口又聽見她緊張地強調:“輕點啊!”
薄一昭覺得這小姑娘是真的欠抽。
給她處理好了右手的小傷口,看她攤開的左手手掌心,他微微蹙眉:“傷口挺深,要不去醫院看看要不要縫針吧?”
縫針?
“薄一昭,你有病吧!”徐酒歲被他嚇得臉都白了,炸毛尖聲道,“這麼淺的傷口縫什麼針!”
這都直呼大名了,第幾次了?
男人哼笑一聲,不同她計較,低頭用雙氧水給她仔細處理了傷口,將有些凝固的血擦了,又用乾淨的醫療紗布包好,這才放開她的手:“這幾天彆碰水了,家裡有沒有洗碗機?”
“沒有。”徐酒歲正處於懶得理他的抗拒階段,眼都不抬地隨口道,“你給買個吧。”
薄一昭沒說話。
包好了,徐酒歲勾了勾右手食指:“疼,沒法寫字了。”
薄一昭抬頭看了她一眼,麵目平靜地順口問了句:“寫什麼字?”
“什麼,學渣就可以不用寫字了嗎?”
薄一昭“哦”了聲。
徐酒歲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她偏著頭望著電視機方向,眼眶還微微發紅,睫毛上掛著淚珠顫悠悠的……
從剛才開始,她就沒怎麼拿正眼看過他。
氣氛有點凝固。
好在這時候徐井年捧著電磁爐和鍋子出來了,還有三碗裝好的白米飯。
收拾好的兩人站起來沉默地走到餐桌邊,徐酒歲抓起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坐在他旁邊的徐井年看到她右手食指的創可貼:“怎麼右手也傷了啊?”
問題一出,就發現兩位埋頭準頭和平吃飯的中年人同時抬起頭,安靜地看著他。
徐井年:“……”
徐井年要瘋球了:“怎麼了?我又說錯話了啊?!”
徐酒歲看他一臉崩潰,也是同情,夾了塊魚扔進他碗裡:“吃飯,彆說話,食不言,寢不語。”
自己則隨便夾了塊魚,心不在焉地挑刺,挑完了刺也不動魚肉,借著魚肉上的醬汁夾了一點點米飯放進嘴巴裡,一邊偏頭去看電視——
完全無視坐在她對麵的男人。
電視裡在播放的還是那個很火的綜藝《梵高的向日葵》,今天的表演片段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夾子》,是柴可夫斯基的三部芭蕾舞劇代表之一,以服裝變化多,色彩豐富,舞曲多變著名。
同為藝術領域,哪怕八竿子打不著邊徐酒歲多少還是有些欣賞細胞的,她很喜歡這個芭蕾舞劇,聽到音樂就忍不住轉腦袋多看了兩眼——
隻見屏幕中央,麵容姣好的年輕女人身著白色芭蕾舞裙,柔軟的身軀包裹在貼身的芭蕾舞服裡伴隨著配樂翩翩起舞……
纖細的身體伴隨音樂展開,女性的美被展現的淋漓儘致,她神情高傲而優雅,就像是城堡裡走出來的公主。
徐酒歲知道她,喬欣,最近因為《梵高的向日葵》完全走紅的素人,微博粉絲從幾百個短短一個月就衝向快一千萬——
聽說家庭背景很好,留過學,又是來自美國芭蕾舞劇院……
履曆堪稱完美,長得也漂亮。
這種完美的小姐姐,參加節目就是來玩的吧。
徐酒歲用握著筷子的右手撐著下顎,看著電視,忽然“嗬”地笑了聲——這一笑,笑得原本低頭吃飯的兩位男士同時停下筷子,抬起頭看向她。
隻見小姑娘垂著眼,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電視,頭也不回地軟軟道:“阿年,這小姐姐漂亮嗎?”
徐井年看了眼:“漂亮啊。”
徐酒歲“哦”了聲:“身材也好吧?”
徐井年點頭:“形象好,氣質佳,聲音也好聽,禦姐範兒十足。”
徐酒歲收回了眼光,這回是看向薄一昭了,勾著唇角:“男人都喜歡?”
薄一昭放下碗筷,平靜地看著她,仿佛是耐心等著接下來她還要作什麼樣的妖。
徐酒歲在桌子下,穿著拖鞋的腳輕輕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嬌聲道:“這樣的,男人都喜歡了是吧?”
沒等薄一昭說話,她勾起的唇角放下來了:“你們是都喜歡了,也不看人家能不能看上你們?成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不。
你他媽碗裡的都不吃。
隻看著鍋裡的。
活該餓死。
陰陽怪氣彆人,徐酒歲先把自己氣了個夠嗆,說不下去了,低下頭,盯著麵前的飯。
等了半天,被她擠兌的男人也不見扔了筷子站起來就走,一塊豆腐從天而降落在她碗裡,夾菜的人用筷子輕輕敲她碗邊:“說完了?吃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