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到她這就變了個味道,他嗤笑著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她“哎呀”兩聲捉住他的手,怪嗔道:“彆推我。”
“睡覺,彆鬨。”
“……”徐酒歲想了想,一掀被子撐著他的胸膛,“老師,你是不是上年紀了啊?”
這提問得如此真情實感,男人猛地挑起眉掀起被子一把捂住她笑眯眯的臉,隔著被子在她臀上警告性地來了一巴掌!
被窩裡的人樂嗬嗬地掙紮了下,卻沒有鑽出來,而是一路往下,到地方停了下來,被子裡動了動,男人猛地停頓了下。
猛地一把要掀開被窩,卻被被窩裡的人死死捉住了不讓他拽!
十分鐘後。
徐酒歲掀開被窩。
舌尖掃過唇角,眼睛笑彎了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嗯?”
男人垂眼,斂去眼中暗光,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拇指指腹暗示性地摁了摁她□□的唇角:“看來你是真的不想睡。”
“給你發點新婚福利,難道你不喜——”
話還沒說完,就被掀翻了,兩人調了個方位疊疊樂,她伸手戳戳身上壓著的男人,嗤嗤笑。
經過剛才的一番胡鬨,這會兒她睡衣鬆散開來,肩膀上的係帶滑落到肩膀上,立大片白皙如凝脂的皮膚在他的眼下。
柔軟的布料塌軟下來,一邊弧度若隱若現……
他將她從睡群裡剝出來,俯身咬她翹起來笑著的唇角,力道克製,卻恨不得想把她那狐狸似的笑咬碎。
她被弄得癢,拚了命的躲,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伸手一把撐住他的下巴:“套!”
“套個屁?”他一把將她的手摁回腦袋旁邊,“證都領了,持證上崗聽過沒?”
事實證明老男人是不能隨便嘲笑的,當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戰,他就會卯足了勁兒賣弄自己的技術,到了最後徐酒歲哭著求著想睡覺,也被他絕情地無視。
等徐酒歲宣布領證的朋友圈來自四麵八方的點讚已經超過了一百多個時,她本人已經昏睡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唯一的想法是:當合法夫妻,也挺累的哈?
……
領證隻是領證,結婚照、婚禮都是不存在的,隻能後補,雞飛狗跳的做資料,辦簽證,等一切問題搞定拿到簽證定好機票,已經是十二月。
奉市正式進入了隆冬季節。
薄一昭給徐酒歲在大學附近找了個紋身工作室,對方看過了她的設計稿和作品之後非常滿意,並願意開比徐酒歲在奉市高三倍的價格邀請她加入。
畢竟這年頭願意把中文和中華風元素的圖案往身上紋的年輕人還真不少……徐酒歲的手握四大名著,中國傳統風格可以替那個工作室掙到不錯的新噱頭。
用薄一昭的話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離學校近,每天徐酒歲收工,還能去接他下班。
安排的挺好,雖然徐酒歲想問他是什麼小嬌嬌有手有腳還要人接下班,但是這大概就是情趣吧。
轉眼到了出發的前一晚。
以為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心裡建設了八百遍一過去生活就能自然而然都投入正軌,這天晚上徐酒歲卻還是失眠了。
晚上19:00。
給徐井年做了個晚餐,普通的紅燒牛肉,坐在桌邊看少年吃飯的時候,她抽抽搭搭地抽泣了一聲,抬起手抹眼淚。
“你是二十六歲還是六十二歲?”已經坦然接受姐姐拋棄自己奔赴美帝的徐井年麵不改色地夾牛肉,“能彆像個老太婆似的看著彆人吃飯都流下眼淚嗎?”
徐酒歲抬起手整理了下弟弟的衣領,一臉慈愛:“以後少叫外賣,有空的話還是自己做……實在不行,去找薑澤蹭飯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擰開頭又去擦眼淚。
徐井年滿臉黑線,以前她在外地上大學,他被留在奉市也沒見她這麼優柔寡斷。
“那麼舍不得就彆去了。”徐井年一臉諷刺。
老公和弟弟怎麼選?
那當然是——
選老公。
徐酒歲放下擦眼淚的手:“好好學習,不許早戀。”
“你管不著。”
徐酒歲低頭,打開微信,跟徐井年換個對稱的情侶頭像。
徐井年:“蛇精病。”
徐酒歲:“嚶。”
晚上22:00。
徐酒歲洗了個澡,重新檢查了一遍行李,證件,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打開手機相冊,翻來翻去,實在沒事做,又給微信換了個頭像,這次換了個純風景的,春和日曆。
放下手機,心中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落空。
她赤著腳在家裡有些茫然地轉了一圈,目光所及的每一樣家具都在她熟悉的地方,隨手就可以拿到的位置,井井有條。
晚上23:00。
薄一昭來了,以怕她明早起不來誤機為理由,將她從她的床上抱到了自己的床上,連人帶被子往懷裡一塞。
她從被窩裡抬起頭,望著他:“怎麼了?”
“一晚上換了幾次微信頭像?”他低頭問她,“心神不寧麼?”
“這你都知道?”
他輕笑一聲,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往懷裡抱了抱。
“睡吧,沒事。”他停頓了下,“我在。”
……
第二天,早上7:00。
出發去機場。
薑澤和徐井年來送,到機場時薄一昭去打登機牌,徐酒歲站在兩個少年跟前,踮起腳,摸摸這個的腦袋再摸摸另外一個。
“布置的練習要做,工作室的裝修也要幫我訂好。”她對薑澤說,“我在那邊安頓好就回來看你們,到時候工作室還要用的,我去偷點美帝技術,回來就在工作室門前掛個牌子,店主留洋數年潛心鑽研國際領先技術……”
她絮絮叨叨,又成功把自己說紅了眼。
抬起手揉揉眼睛。
徐井年拍了拍她的頭:“你可彆兩邊跑了,到時候我還是看看申請你們那邊的學校……薄老師——姐夫應該可以幫上忙,行啦,就像和你讀大學時候一樣,我一個人在奉市也會很好。”
“不一樣,”徐酒歲牽著他的手,哭唧唧道,“中間隔了整個太平洋,你跟我說都一樣……地理那麼差,還好沒學文科。”
機場裡人來人往。
還好這本來就是用來離彆的地方。
隻要不是賴在地上痛哭打滾,像是她這樣哭唧唧的小姑娘遍地都是。
徐酒歲正哭得傷心,這時候手機響了,她還以為是薄一昭找不到他們打電話來,接了卻發現那邊是小船。
對她今天要離開毫不知情,電話那邊小船的聲音透著歡快:“歲歲,你起床啦?今天那麼早!開電腦了嗎,比賽海選結果出來啦——你在滿背遮蓋組排第二哦!!!保送下下個星期的初賽,初賽的地點也公布啦,在近海市噢!雖然還有兩個星期,但是你什麼時候回近海市啊?哎呀真好,我在花臂組排第七,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比賽……”
後來那邊的碎碎念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
那句“我要出國了,我不會繼續參加比賽”到了嘴邊,卻沒有力氣說出口,就像是渾身的語言組織能力都被這幾個字吸光了——
就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落了下來。
當薄一昭帶著兩張登機牌回來,遠遠地就看見她站在那低頭抹眼淚,手裡抓著還亮著屏幕的手機,哭得無比傷心。
男人手中拿著她的護照和登機牌,最下麵的是剛剛收到新微信的手機,上麵隻是簡單的五個字——
【她進了初賽。】
手指微微收力,男人在遠處人群外安靜了站了大約五分鐘,遠遠地看著她。
最終歎了口氣,這才抬腳走過去。
來到她的麵前,伸手將小姑娘攬入自己的懷抱,摸摸她的頭,蹭亂了她的頭發,將夾著登機牌的護照放回了她的口袋。
她死死地抱著他的腰,臉埋進他的懷裡,男人隻感覺胸前那片襯衫迅速被沾濕,她含糊地無數次重複“對不起”……
“晚一會兒也沒關係。”
“……”
他彎下腰,將她的臉從自己懷裡抬起,大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衝她露出一個縱容的笑容。
“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