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2)

嫁紈絝 墨書白 6714 字 8個月前

顧九思背著柳玉茹走出宮去,很短一截路, 他卻覺得特彆漫長。

他期初還是走著, 而後便跑起來, 最後再也不顧儀態, 一路狂奔著衝了出去。等衝出去後, 他看見等在門外的顧府馬車,他跳上馬車去, 同車夫急促道:“走!”

柳玉茹此刻已經是睡了過去, 顧九思坐在馬車裡, 冷了神色, 他抓著柳玉茹的手微微顫抖, 抿緊了唇一言不發。他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體溫, 將她的手放到唇下, 輕輕印在了上麵。

他眼中風起雲湧,但整個人卻呈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克製。

而內宮之中,太後看著範軒, 不可置信道:“陛下, 您就讓他這麼走了?”

範軒喝著茶,不言語。太後猛地提了聲:“陛下,您就讓這亂臣賊子這麼走了?!他不顧聖令在內宮前大吼大叫,甚至對禁軍動武, 這是什麼?這是犯上!是謀逆!陛下就這麼不管不問?!”

“太後,”範軒拖長了聲音, 吹著茶杯道,“顧愛卿年輕,性子魯莽,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會罰他的,您彆操心了。”

太後聽著範軒的話,慢慢冷靜下來。旁邊李雲裳察覺範軒態度的轉變,忙道:“陛下也是累了,母後,讓陛下先回去歇息吧。”

太後沒說話,她在李雲裳的調和中緩下來,她慢慢坐下來,冷淡道:“陛下讓他這麼大鬨了宮廷,又大搖大擺走出去,如今他還是疑犯之身,讓朝中其他官員看到了,不妥吧?”

“太後說得是。”

範軒點著頭道:“我這就讓人把他追回來。”

太後哽了哽,她要的是把顧九思追回來嗎?!她要的是治這個冒犯了他的人的罪!

以這樣的方式當庭拒了李雲裳的婚,這讓李雲裳的臉往哪兒擱?

李雲裳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婚事這樣憋屈,太後心裡始終有個結在。

但太後看著範軒臉色,也不敢太過,她心裡很清楚,範軒需要她穩定朝中舊貴族的勢力。當初攻下東都,就是在這些舊貴族裡應外合之下才如此輕易入城。如今大夏各郡縣安定,也是因為這些舊貴族還衣食無憂。範軒是在她的許可和合作下,才登上的皇位,才能如此順利的從前朝過度到新朝,所以範軒顧忌她,尊敬她。

可她畢竟隻是前朝的太後了,凡事不能做得太過。

範軒話說到這份上,太後也不能再催,隻是道:“當好好罰罰,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範軒點點頭,想了想,他卻是道:“您也看見了,顧少夫人是寧死都不願意成這門婚事的。他們兩人夫妻情深,公主下嫁過去,也不會幸福,朕想著,還是換一個人吧。”

話題一繞,又回到了李雲裳婚事上來。

李雲裳暗自捏著起拳頭,太後沉了臉色,許久後,她慢慢道:“雲裳是本宮如今唯一的孩子……”

“也是如今大夏唯一的公主。”

範軒平靜開口:“北梁使者很快就要到東都,不是朕不為雲裳公主著想,隻是若北梁使者到了,公主還未出嫁,他們開口要求和親,朕也沒有辦法。”

“畢竟,”範軒抬眼看向李雲裳,“大夏需要安定,公主說可是?”

李雲裳和太後都不說話,範軒低頭喝茶,淡道:“顧大人不行,朕想了想,左相張鈺的大兒子張雀之尚無正室,他年僅二十四歲,任工部侍郎,也算青年才俊,就他怎麼樣?”

“這怎麼可以?”

太後麵露震驚,誰都知道,張雀之原來是有妻子的,她妻子的父親原是欽天監的人,四年前,前朝太子冊立前的占卜由他主持,結果卻占出不吉之相。太子懷恨在心,借後來水患一事發難,說張雀之妻子之父將水患占卜信息瞞而不報,以致災禍,導致張雀之嶽父被判斬首,張雀之妻子為父伸冤當街攔下太子的轎攆告禦狀,卻被太子當做刺客當街射殺。

張雀之原本是東都官吏,也就是因此,在自己夫人死後,自求貶官,去了幽州,在自己父親手下做事。

如今改朝換代,當年小吏也成了丞相公子,可是張雀之對皇室之恨,卻是難以洗儘的。

而當年的太子,正是李雲裳的親生哥哥。

李雲裳白了臉,她抬起眼,看向範軒,顫了顫唇。

她想說什麼,可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她知道範軒是故意的。

太後和李雲裳,就是那些舊貴族的風向標,他們的軍旗,軍旗不倒,這些人就永遠凝在一起,而範軒要的,就是讓軍旗倒下去。

五千親兵入城,加上原來的守軍,如今的東都,已經幾乎全是範軒的人。

“陛下,”李雲裳靜靜看著範軒,“您確定,您當真要如此嗎?”

範軒聽到這話,輕輕笑了。

“殿下,”範軒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朕是天子。”

說著,他冷下聲:“君無戲言。”

李雲裳和太後都沒說話,範軒果斷轉身,冷著聲道:“劉春一案移交禦史台,由禦史台徹查,雲裳公主賜婚於張大公子,十日內完婚。否則十日後,公主怕隻能去北梁了。”

說完之後,範軒走出大門。張鳳祥跟在範軒身後,小聲道:“陛下不是說,多少要給太後一分麵子嗎?您將公主嫁給張大公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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