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絕把金元瑤抱進浴桶裡。
腳邊靠著五桶水與金元瑤麵麵相覷。
“繼續啊,怎麼停下來了。”金元瑤仰著脖子納悶。
這桶水倒下去,猶如清泉石上流,一切都全然現了形。金元瑤不甚在意通透坦蕩的模樣反倒讓段絕落了下乘,為心生那點兒無關緊要的小心思感到自愧弗如。
溫熱清水澆到身上,在鎖骨處打個曖昧的圈兒眷戀不已往下、流。金元瑤雙臂展開搭在浴桶兩邊舒服地喟歎口氣兒,氣兒走到喉頭正欲長舒而出時愣住了。
誒嘿,她這不是光溜溜了嘛。
但衣物絨毛在水麵上飄了厚厚一層,像貼了件齊胸襦裙。
“弟弟,再多打五桶、不,十桶過來。然後再給我按一按肩膀。”
她肩頸線條柔和又白的晃眼,熱氣兒氤氳下像鍋裡的奶豆腐。
若非清楚自身繼子位置,段絕準以為金元瑤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勾引他。
段絕麵紅耳赤臊得慌,無顏在這兒繼續待下去。
轉身卻猝不及防讓門砸個正著,扶著額頭快走幾步,兩扇門扉‘啪’地合上。
少年的心思金元瑤一無所覺,鼻孔朝天有氣無力道,“快去快回。”
然後,等到浴桶結蜘蛛網了段絕也沒出現。
金元瑤凍到感染風寒。
修士感染風寒,說出去誰會信!誰,會,信!
大半夜跑到‘曉霜楓葉丹’把青楓落薅起來。青楓落裹上小毯子守著藥爐煽火,大掌無力撐著額頭一言難儘又欲言又止,滿臉嫌棄。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這事兒爛肚子裡不準讓三哥知道,否則他怎麼對我我就加倍還在你身上。吃了藥就快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金元瑤點頭如搗蒜操著濃重鼻音道,“是是是。”
心裡恨不得扒了段絕的皮。那小子故意的吧,在外麵踢裡哐啷也不知道搞些什麼。
段絕去哪兒了?
段絕出了門就迎麵碰上剛回來的筆厭。
筆厭足尖輕點蹲在欄杆上,兩手各捧一疊半人高的雕刻桃花食盒。清香的鮮花餅味兒竄入鼻息。
金元瑾多方打聽知道筆厭喜歡這個,親手做了十盒送過來,說是感謝救命之恩。
段絕:“嗬,仰慕者。到底是春暖花開,連狗都開始心潮蕩漾。”
筆厭:“哼,偽君子。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究竟誰粉麵含春。”
筆厭和段絕就沒什麼好說的,瞥過頭一路小跑去找金元瑤,蹦蹦跳跳腳步輕快得很。舔著唇角,口水已經開始泛濫。但是不行,必須得經了主人同意。
舍不得放下鮮花餅盒,筆厭腦袋貼門像小奶狗一樣準備頂開。
“不準!”
突然段絕一聲喝斥,木棍滑落手中挑開筆厭,身形一轉當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