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少宗主吧。冤有頭債有主,我就先殺了你。”崇雅清蘭掌心聚起群青色山術,目光轉向金元瑤,“還是個孩子,個頭不到我胸口,正是開始感到孤獨的年紀。彆擔心,少宗主的狗腿子們很快就會追隨你,我保證。”
掌心壓到天靈蓋時卻怎麼都不得寸進。
金元瑤冷汗順著額頭滑落。從未有一刻,如此接近死亡。心狂跳在耳畔鼓噪,似要破體而出,全身血液冷的幾乎凝固。
兩人同時轉頭。
青楓落手執‘願隨風’施展術法克製崇雅清蘭,腳邊斑斑血跡將土打濕成塊狀。
能破術法的隻有術法。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術法與崇雅清蘭的山術相撞會產生一瞬間的術法動蕩不穩,伺間候隙便有擺脫的機會。
“少宗主,這堂課教你斷尾求生是無可奈何下的退而求其次,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儘量彆用這一招。”‘願隨風’輕拍金元瑤肩膀讓她回神,擺手推她到安全地方。
浮翠流丹外衣與湖綠蘭花長衫清爽乾淨,卻都包裹著一觸即發、刀口舔血的心思。
‘丹楓迎秋’正麵撞上‘巫山埋雨’,兩人以傷換傷一觸即分。青楓落勾舌舔咽下唇邊血跡,直視崇雅清蘭,“今天,誰也不準動她!”
崇雅清蘭順勢後退幾步身形一轉,又分出兩個崇雅清蘭。一個與青楓落對峙,一個轉而去殺沉巒,另一個掌心群青色山術意圖要了金元瑤性命。
“哼,由不得你!”
山術,‘重巒疊嶂’。
青楓落暗到不妙。崇雅一族這種一人拆成三個人用的術法簡直喪心病狂,作弊、犯規!
旁逸斜出一劍逼退崇雅清蘭,繪海棠握緊‘克己’,“花花草草就該長一起。小蘭花,你的對手是我。”
金元瑤一顆心揣回肚子裡。三叔是誰,上克沉巒、下治青楓落,功法屬性強悍包括但不限於沒有內丹這一點,簡直是懟術寶具。
另一邊。
崇雅清蘭攻向沉巒,攻勢大開大合不管不顧,死門破綻多到沉巒一眼看過去數不過來。
沉巒‘一指分流’在劃斷崇雅清蘭喉嚨前一秒及時停手,饒是如此指風餘勁還是劃出一道血痕,墨綠色光點散逸
出來。
沉巒心中大驚悲怒交加,一指繃緊骨節分明,“下作!小人行徑!”
“呀,讓你看出來了。罷了,我沒想過能瞞住四傑之首沉巒師兄。”崇雅清蘭低沉笑道,索性掀開衣領讓他看地更清楚,“山術,‘一牽兩命’。一邊是我,另一邊是你流金劍宗弟子。你在我身上每留一道口子,同時就有一百名流金劍宗弟子死於沙箭刺穿喉嚨。”
“你,敢傷我嗎?”拳掌帶風招招置人於死地,語帶惡意咄咄逼人,“沉巒師兄,你指導過我修煉,我亦曾是你的仰慕者之一。衝著這份尊重,我給你一個選擇,保自己性命,還是護流金劍宗眾弟子周全?”
沉巒是有名的少年天才,與諸位同輩專精專才不同,他每一樣都很拿得出手。人又溫文爾雅,除了偶爾騷話連篇幾乎沒有缺點。
沒事兒就看人修煉,看完順便點撥兩句。久而久之,成了修道院共同尊重的師兄。
崇雅一族山術受其血脈影響,外人難以指導。而崇雅清蘭是宗裡有史以來最強的天才弟子,沒人指導得了,亦沒人敢指導。沉巒見多識廣腦子活泛,多次推著卡殼的崇雅清蘭先前邁步。
更一哭二鬨三哄騙把他強行拖進流金三師圈子裡打成一片,這才有了後來的陰溝四傑。
“小蘭花,你這是在草菅人命。放過流金劍宗弟子,沉巒即刻引頸就戮。”沉巒邊打邊退,心如刀割,“小蘭花,莫要一錯再錯!”
“做夢!”崇雅清蘭氣笑了,“我有今天是什麼人造成的。沉巒,你不配說這話。流金劍宗,融銀刀宗,月明驚西,隻要我不死,一定報複到底。”
沉巒修為高深,屢次在擊中崇雅清蘭死門前一秒停手,一瞬的遲疑猶豫反被傷的口嘔朱紅滿目瘡痍。
整個人倒在地上時,崇雅清蘭踩在他頭上碾了兩下,“為什麼不還手?你那是什麼表情,憐憫我、同情我、還是可憐我?我知道了,你想騙我放了你流金劍宗弟子對不對。收起你那令人惡心的感情,同樣的虧崇雅清蘭不會再吃第二次。”
崇雅清蘭說服自己冷靜下來,積壓二十年的滅宗之仇今日有望得報。指尖術法翻轉對準沉巒腦袋。
突然金元取腕間三轉
,‘一劍斷念’打偏崇雅清蘭攻勢,擋在沉巒身前,“師父,你沒事兒吧。”
“小取!”沉巒開始著急,強撐著道,“你不是他對手,快逃。月明驚西很快會來,帶著少宗主一起逃。隻要少宗主不死,流金劍宗就不會滅。”
“師父,我不走。”金元取正麵對上崇雅清蘭,手按上劍柄。萬籟俱寂,一百四十四道冷刃環繞周身,“你教我‘男兒自有守,可殺不可苟’。拋下師父獨自逃走,金元瑤肯定會嘲笑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