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閣樓隻有三麵完好的牆,第四麵坍塌成廢墟。
就這麼一個門戶大開的閣樓居然能隔離血吻蝶。
裡麵莫不是有什麼比血吻蝶更可怕的東西。
最先奔到閣樓前的葉桑腳步一頓,心頭遲疑。柳思隨後趕來,正想罵他擋道了,突然意識到相同的問題。
眼珠一轉,掌中陣法朝金元瑤方向打去。方才李環山漸感不支,金元瑤頂替上,為他爭取幾口喘氣兒時間。
“姐姐!”颯清阻止不及驚呼出聲,金元瑤心中沉重。
陣法襲來,卻是繞過金元瑤打散趁隙攻上來的血吻蝶。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死。你不必感激我,這就當做我感謝你防禦一路的回禮吧。”柳思旋身擋在金元瑤和颯清身前,“去閣樓,這裡交給你。”
金元瑤一看葉桑,還有什麼不明白,“我突然覺得血吻蝶不那麼可憎了,起碼它不會背地裡挖坑捅刀子。”
“過獎,你的稱讚我收下了。”柳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回頭給金元瑤丟了個媚眼,“有空閒誇我不如快進去探路,耽誤的時間越多,段絕和李環山越危險。他們兩個人已經到極限了。”
葉桑適時看向金元瑤,“金元瑤,我們一起進。萬一有事情發生,也好有個照應。”
他信不過柳思,這女人狡詐又貪生怕死,相比於與閣樓不知名的東西狹路相逢,死在她手裡的可能性更大。
颯清抱著的那女人雖然魯鈍,但心腸很好。如果非要在七人中挑一個,他希望是她。
不用金元瑤開口,颯清乖乖地收手跑到段絕身後,“我會平安無事的,姐姐放心吧。”
“嗯,我去去就回。”這就算是同意葉桑,“走。”
葉桑的心思騙得了誰。挑了她這個實力看起來最弱的同行,不就是想萬一有事情發生,就推她出去拖延時間。
與柳思一樣包藏禍心。
但段絕和李環山這邊確實不能再拖。
金元瑤陣術二法藏滿全身。不是她吹,執陣師沉巒和執術師青楓落的陣術聯合簡直是人間殺器,葉桑不會想知道被迫消受一場的後果。
二人進了閣樓。
“既然知道我是金元瑤,
為什麼不上報。要是什麼良善不忍之類的借口就彆浪費口水了。用通緝犯流金劍宗少宗主討好各宗門弟子和月明驚西,這損人利己的事兒你絕對乾得出來。”
金元瑤段絕待在客棧這幾天,從未透漏過姓名。葉桑見了她,脫口便稱‘金元瑤’。
“我是融銀刀宗的弟子,送金元取回宗時遠遠地瞧見過你。但你放心,上報你,同時也會透漏我的蹤跡。我沒那麼蠢。”
哇,冤家路窄。
“嘖,這話說得你好像也被全天下通緝似的。”金元瑤不信。話說回來,三叔好像一語成讖了,她當上少宗主之日就是流金劍宗滅宗之時。
嘶,感到心口被紮刀。
葉桑沉默一會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也被通緝。”
“什麼?!”金元瑤震驚。
“裝什麼裝。融銀刀宗第二天就被滅門。實話告訴你,這幾天我眼睛一閉就是你縮在人群中放聲大笑喊‘報應’的醜惡嘴臉。”葉桑冷笑一聲,不再掩飾,不耐煩嫌棄厭惡全潑向金元瑤。
“各宗門弟子找的人多,你才有機會成為漏網之魚。”葉桑道,“你放心,我不會報仇,起碼不會在這個時候報仇。”
融銀刀宗陷害流金劍宗毫不手軟,厭惡流金劍宗,但在麵臨滅頂之災時做了相同選擇——儘可能保住門中弟子性命。
‘活下去,儘可能活下去’。
大火中全宗覆滅,下達的最後一條指令傳遍融銀刀宗。葉桑每次夜半驚醒滿頭冷汗。
見金元瑤的驚訝不似作假,葉桑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誰動的手?”金元瑤急問道。
心頭人選捋了一遍,看誰都非常有嫌疑。流金劍宗戰力天花板流金三師、少年一代傑出人才林銳煬韓逐離都是護短到毫無底線,金元鋒雖然嘴上不說,但另外兩個造孽他也沒少遞刀子。
哪知結果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葉桑說出一個令她震驚的名字,“月明驚西。宗主苦等二十年等一個除掉流金劍宗的機會,沒想到這個機會是精心安排的預謀。月明驚西借刀殺人,目標是叛逆者水秀山明。”
金元瑤心頭一滯。二叔的身份暴露了?
“你逃亡多日,一定能還沒打聽
流金劍宗近況。不用感謝我,我這就告訴你。”葉桑惡意笑道,“叛逆水秀山明伏誅,首級掛在月明驚西門前,雨打暴曬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你三叔飛灰煙滅,四叔不知所蹤。”
“韓逐離和金元鋒是月明驚西的人,‘酆都將軍’林銳煬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