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什麼?”
段絕麵抱羞赧,“我、我隻認得數字。”
段絕給陳三做過一段時間執筆者,但他隻認識任務及結果相關的字。本質來說,是個文盲。
“這幅畫構圖大氣,用色大膽,人物精妙惟妙惟肖。偌大天空用耿耿星河劃分永夜初亮,筆鋒豪氣萬丈令人讚歎。作畫者胸有萬千溝壑。”葉桑揚高聲調,是讚歎,更是嘲笑金元瑤品味庸俗、段絕。
金元瑤心情不好,他不識相挑釁上門,她乾脆撕破臉,“彆搞那些彎彎繞繞,你就直說,是不是諷刺我們倆。”陣法握在掌心。
“哈哈,是。你奈我何!”葉桑劍氣橫在身前,“流金劍宗不過十來年間起來的野雞門派,沒有資格與融銀刀宗這種百年宗門相提並論。”
“百年宗門?光長歲數不長實力的巨嬰吧。區區一個‘酆都將軍’就攪的你們不得安寧,這百年宗門真是令我沒一點兒脾氣。”
“住口!”
“呸,誰搭理你!”
李環山睜眼便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場麵,忙攔在二人中間。將劍推入劍鞘並反手叩滅陣法。攔架的手法熟悉得令人心疼,一看就沒少乾。
“住手,莫衝動!還沒搞清楚這裡是個什麼地方,怎麼能先內訌。”
金元瑤葉桑兩人收手。
李環山舒了一口氣,“我們還沒摸清閣樓的狀況,千萬要小心。一個時辰一換,輪流巡守吧。小二呢,他去哪兒了?”
氣氛太僵,李環山提這個本來是想緩和情緒,說著說著覺得很有必要。突然發現小二不見了。
“嗬,馬後炮。我早讓他去巡守了。”話音剛落,葉桑一愣,猛地看向閣樓外,“不會這麼命背吧。”
外麵漫天都是血吻蝶,小二隻是個普通人,此刻怕是已經成了皮包骨。
麵對眾人不滿埋怨,葉桑堅持道,“我沒想過害他,這是無心之失。罷了,是我的錯。他若是死了,我定會好好埋棺立塚讓他入土為安。”
腳下步子飛快,心中暗道‘可彆真出事兒啊’。
李環山憋著氣兒,“我跟上去看看。”
看看?是收屍吧。真是個老好人。金元瑤感歎道。
小二的身影出現在閣樓門口,與
奔出去的葉桑迎麵相撞。
“哎呦喂,哪個不長眼的...仙人,是仙人你啊。呃,也對,你們六個都是仙人。”小二抱著燈盞蹦蹦跳跳湊過去,“仙人,我四處都檢查過了,沒什麼異常。就是撲棱蛾子有點兒多,煩人。”
葉桑沉默一會兒,劍鞘倏地擱在小二肩膀上,“你究竟是什麼來路?”
小二還活著就夠令人驚訝了,但不會全無可能,隻要他緊貼著閣樓走避開血吻蝶。但是他從血吻蝶群中穿過,怎麼可能毫發無損。
“這、這是乾什麼?!我就是普普通通打掃院子的小二,仙人饒命啊仙人。”小二哪裡見過這等架勢,魂兒都嚇沒了,雙腿一軟麵條一樣朝地上出溜。褲子底下一片濕,騷味兒濃重。
柳思眼珠滴溜兒一轉有了主意,笑道:“出了閣樓朝西南方向走五公裡,銀花婆子的皮包骨就在那一帶,去撿回來!這樣我不僅相信你,還會護著你。”
柳思腳踩輕盈步伐蹲在小二身邊,周身濃鬱香氣兒竄入小二口鼻,令他癡迷沉醉忍不住大口吮吸,滿眼都是她誘人紅唇。
李環山皺起眉頭,段絕靜觀其變,葉桑樂見其成,颯清年紀小、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安靜不已。
金元瑤:“胸前兩粒的,你這不是推他去送死麼。這次你要失望了,你的臉蛋身材沒什麼價值,他傻了才會聽你的話掏命去填。”
“我對自己一向有信心,走著瞧嘍。”柳思咯咯直笑,紅唇湊近,熱氣兒噴灑在耳畔上,“你喜歡我啊。那你就去,拿銀花婆子的皮囊換一枚香吻。我說到做到。”
小二漲紅著臉,瞅了一眼閣樓外,大白天的應該沒什麼妖魔鬼怪,“好。”
轉身出了閣樓。
金元瑤目瞪口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長見識了。
嘖,臉真疼!
李環山斟酌道,“柳修士,你不應該誘他,這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若他出事兒,你會遭受良心的譴責。”
“嘻嘻,抱歉,並不會。”柳思搖搖頭,無辜大眼明明白白寫著‘不把他當回事兒’,“我引誘他,但做不做是他決定的。若是為此賠上性命,那隻能證明他,活該。”
“過分!”李環山張開嘴似乎有很多話不吐不
快,然而到最後就說了這兩個字。
三刻鐘後,小二回來了。
手裡提著銀花婆子的皮包骨,獻寶似地塞給柳思。
“這、這怎麼可能!”柳思不知所措,麵目逐漸猙獰,“你為什麼還活著?你他麼的怎麼會活著,你應該死於血吻蝶才是。”
小二嚇了一大跳,滿腦子粉紅泡泡碎了一地,頭恨不得搖成撥浪鼓,“我不要你的吻了,不要了不要了。”
金元瑤好奇道:“你那隻手抱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