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欺霜傲雪治下甚嚴,無人敢直纓其鋒。你逃離,不怕他報複麼。”藥相師道。
“我就是不想嫁給欺霜傲雪,才離家出走。我太莽撞落入妄念山,藥相師救命之恩,淩風一定銘記於心。”淩風脆生道,“我很早就聽過藥相師名號,沒想到真人竟是這般風華絕代。十九宗之事一定另有隱情,月明驚西第一宮定是想推卸責任才懶怠查驗。我相信藥相師不會做那種事兒。”
藥相師淡笑道,“沒有隱情,是我所做。”
“那、肯定也是他們先招惹你的,十九宗滅宗是報應。”淩風梗著脖子道,“藥相師,如果不能一直護我,就不要救我。你救了我,可要負起責任啊。不然我不依的。我可崇拜你啦,讓我留下來吧,我不想麵對欺霜。”
藥相師道:“隨你。”
原本還對淩風有些許好感的臨川遙星一瞬間不喜歡了。
而藥相師眼睛卻越來越多地停留在她身上,還送了她一隻小蝴蝶。
不久,淩風在‘見芳菲’的蹤跡暴露,各種證據直指臨川遙星。鐵證如山,臨川遙星百口莫辯。
一遍遍重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藥相師摟住她,“冷靜一點,沒有人怪你。當務之急,是紅梅傲雪將大軍壓境臨川殿。我得儘快與君日皇月碰麵,你待在‘見芳菲’保護淩風。”
要走時被臨川遙星叫住。
臨川遙星非常失望。她希望聽到的話是‘我信你’,而非象征包庇的‘沒有人怪你’,“我說沒做就是沒做。藥相師,是非在我心,沒人能越過我徑自為我定罪、善後。你的‘替我擔當’是自作多情,我不稀罕,請拿走。”
“我是臨川殿的人,臨川殿有事,我如何能獨善其身。”
紅梅傲雪大軍壓境,臨川殿首當其衝。
自己逃跑倒是簡單,但臨川殿中眾人怎麼辦。臨川君日、臨川皇月二人連續抵擋三輪源源不斷的攻勢,饒是修為高深也逐漸支撐不住,七竅流血。
藥相師陳腰擺臂開蝴蝶陣護住臨川殿眾人,扛的太久太久了,陣法霸道反噬自身,血從雙腿滲出一層又一層。小蝴蝶死了一遝。
“抱歉,也許護不住你了。”
‘你’指誰,臨川遙星用腳趾想都知道。太過清楚,反而自傷。
雙方戰死屍體疊成色彩斑斕的小山。
頭頂骰子羅盤的金童玉女開道,身後是八人抬、九串銀鈴吊頂的八寶纏枝黑金木轎子。所經之處,骰子滾過羅盤將空間扭成幾截。
畫著八卦陣的轎子簾幕掀起一角,得以窺探內部。嵌玉黑靴,腰間霜重壓梅宮絛靜靜貼在靛藍色點雪鬆枝交頸長衫上,白淨修長雙掌壓著頸側兩縷一絲不苟的如瀑黑發交疊在膝頭。
頭戴精致粱冠,兩側流蘇順耳垂下至腰間。美人尖處吊兩顆指甲蓋大小的骰子眉心墜。眉目狹長,唇薄如利刃,即使雙目緊閉,依舊貴氣逼人。
“鄙人欺霜傲雪,此次踏上黑沼不度並非為戰而來,要回未婚妻,僅此而已。”聲音不疾不徐,如珠翠碰撞,擱在右膝上的手掌抬起,動動手指戰意即停。
紅梅傲雪皆對一人垂首。
“看來是不願意交了。彆這麼防備我,我說過我隻要未婚妻,僅此而已。”
“呸。”
搞那麼大,死那麼多人,有機會取臨川日月性命卻是處處留手,分明是借題發揮,殺臨川殿這隻雞給黑沼不度眾人看。挑撥黑沼不度聯盟。
欺霜傲雪目光停在喘著粗氣兒、長劍支地的臨川遙星身上,“這位姑娘看著年歲挺適合。我跟你打個商量吧,你嫁給我,我饒臨川殿滿殿的老弱病殘一命。”
“姑娘你心存家人又受情傷,這筆交易非常劃算,不是嗎?”
臨川遙星還沒說話,臨川日月二人先咬牙切齒一口回絕,異口同聲道,“(你)放肆,(哥)不準,彆做夢。臨川殿寧死不折。”
臨川遙星咬了咬牙,“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欺霜傲雪唇角勾起,“我言而有信。”
半個月後,臨川遙星嫁入紅梅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