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招了招手,身後一群人聽令圍攻覓丹華和絹上書,“殺!”
紅梅傲雪白色宗服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湧動的厚雪,頭頂紅梅淩霜發冠如一滴血在茫茫雪中起伏。
肅殺聲中,白色飄紅的包圍圈限製住猶在做困獸之鬥的兩人。
覓丹華以一挑眾,劍上如山傾倒的厚重威壓頻頻將包圍圈撕出一條寬闊大路。但對方人實在是太多了,腳剛踏出一步,便被無數劍刃逼回來,包圍圈又再度嚴絲合縫。
仿佛是沙漏中流沙一顆顆流逝般漫長,又或是眨眼之間轉瞬之時。
‘噌’地一聲,劍尖劃地逼退眾人五步。
覓丹華單膝跪地,血從指縫中逸出,胸膛急劇起伏,喘氣兒幅度大到破綻全露。
手按上內丹,他思索著適合的碎裂時間。隻要到黑沼不度邊緣,絹上書就能平安。
他依舊不讚成絹上書的做法,甚至有點兒責怪絹上書冷心冷情,但是他是他的同伴。是同伴,他就要護到底。
“掌事,這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眾人貿然上前隻怕死傷慘重。”紅梅傲雪弟子麵色凝重道。離地這麼遠,他還是忍不住心生懼意。
“怕死的東西。滾!”舞陽一腳踹翻那人,掌心提劍割掉頭顱。
覓丹華正打算碎裂內丹,突然一顆圓滾滾的東西丟進戰圈。
紅梅淩霜頭冠紅色發亮,圍成圈的紅梅傲雪弟子頓時心驚膽寒頭皮發麻。
“再讓我看見紅梅傲雪的弟子有任何膽怯,如同此下場!”舞陽森冷聲音穿過重重人群,像一把奪命鉤子輕掃著眾人心頭。
驚極,懼極。
紅梅傲雪弟子執劍烏央烏央衝了過來。
“絹上書,我自不量力獨自進攻輔助塔,不僅將你拖下水,還害死了如霄。卻因承擔不起這份愧疚,把氣兒撒你身上。抱歉啊。”覓丹華反省完,又忍不住罵絹上書,“但你確實無情,若是繼續這樣推人去死,終有一天你會眾叛親離自食惡果。”
“嗯。”絹上書對他這副交代後事的樣子無動於衷。
這些年交朋友交了個寂寞。他都要死了,絹上書連句好話都不說,也沒有一點兒傷離彆。嗬,輪到推他去死了麼。這個人沒有心。
覓丹華自嘲苦笑一聲,開始催動內丹碎裂,“我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
“嗯。”
一番剖心腸的話就換了他兩個‘嗯’,覓丹華氣餒不已。突然頭頂罩下一個一人高的金鐘穩穩套住覓丹華,碎裂內丹被半途中止。
覓丹華再次運功,卻是什麼都沒發生。脫口而出,“怎麼回事兒?”
金鐘外表布滿術法。金鐘外,絹上書半跪在地上,雙指並起寫完最後一段術法。術法封住金鐘底部口子。
雙指傷口深可見骨,血幾乎快要流乾。他寫了很久。
他在欺霜傲雪的眼皮子底下寫,覓丹華吸引了舞陽傲雪的全部注意力,於是他得以繼續。終於,幸好,在最後一刻時趕上了。
“彆試了,這個金鐘隔絕一切靈力。你在裡麵無法運轉修為。他們打不進來,你將會很安全。”絹上書碎裂內丹,豐沛的靈力聚集到雙手上,然後用力推著金鐘破開人群前行。
即使有修為護體,人也擋不住輕輕一擊,還未觸及便裂身而死。紅梅傲雪弟子像草一樣被輕易撞飛。
他們繞到絹上書身後,攻向這個強弩之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