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碎丹體,你們近身就是送命。”舞陽涼涼出聲,側著腦袋想了想,咯咯笑道,“用劍吧,萬劍齊上,總能有那麼兩三把紮到他。”
紅梅傲雪弟子紛紛運功控製劍。
絹上書推著金鐘急速奔跑,漫天劍雨籠罩在周身天地。
黑沼不度離得好遠,真得好遠。
‘噗嗤’一聲,劍刺穿血肉停在身上。有了第一把,就有第二把,第三把......
絹上書不敢回頭不願出聲,直到黑沼不度姍姍來遲總算出現在視線裡。
微不可察鬆了口氣兒,他一張口,血‘哇’地一聲吐出來,但他毫無所覺雙眼發亮。
舞陽眯了眯眼,厲聲道,“瞄準他的膝蓋和胳膊,不能讓他把金鐘送出去。”
劍穿膝蓋令絹上書歪了半邊身子,半跪在地。他運使全身靈力推送到金鐘裡的覓丹華身上,“覓丹華,絹上一族的夢想我已無力完成。我將碎丹的靈力全部送給你,絹上一族的遺願也托付給你了。你要平安,然後使得黑沼再度。”
覓丹華瘋了一樣拚命捶著紋絲不動的金鐘,“我不要你的靈力,絹上一族的夢想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得自己完成啊,找我算什麼事兒。你最是冷心冷情,就保持到底,像推如霄一樣去死樣推我去死啊。”
覓丹華哇哇大哭,“害我是你,救我也是你。我背著如霄的性命,擔著你的救命之恩。你要我怎麼有顏麵麵對你們兩個。”
用儘最後一口氣兒將金鐘推離,看著它進入黑沼不度範圍內。
絹上書望著這麼些年一直想擺脫的天空,緩緩合上眼睛。
覓丹華靠著金鐘無力下垂,悲痛欲絕哀傷不已。金鐘是透明的,被劍紮成刺蝟的絹上書半跪在地上,雙手緩緩垂下。像一個沉默的劍塚。
絹上書逐漸縮成小點,覓丹華眼睜睜看著紅梅傲雪的人奔到‘劍塚’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三天後,金鐘打開。
夏老頭子將覓丹華救回五公子廟,悉心照顧。
“你怎麼樣?絹上書呢,我找遍黑沼不度岸邊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為何沒有見到他?你落在撤退區域,為何哪裡的防禦機製沒有啟動,藥相師為何突然缺席?”夏老頭子放下藥碗,見覓丹華蘇醒,激動不已。
覓丹華不言不語,雙目無神盯著天花板。長發糾結在一起,下巴上青色胡茬亂冒。
良久的沉默。
就在夏老頭子以為他不會張口時,他沙啞著嗓子道,“絹上書死了,藥相師廢了。我失敗了。”
“是我的錯,沒有按照指令撤退,一意孤行深入紅梅傲雪中心台。我的衝動害死了結交一個時辰的好友如霄,害死了好友絹上書。”覓丹華哽咽了,自責、絕望、委屈充滿哭腔,“夏老頭子,我真的錯了。我把如霄的死算在絹上書頭上,但如霄是為我而死。我害死他們兩個。”
黑沼不度五位意氣風發的黑皇帝,當時的壯誌淩雲還曆曆在目。幾日之間,死的死,敗的敗。
夏老頭子蹲下握住他的手,老淚縱橫。
覓丹華雖然大大咧咧,心思倒也細膩。直覺不對。
他側過頭,強撐著起身,五指骨節拱起抓住夏老頭子肩膀,唇色發白,語氣急促,“臨川殿那幾個是不是出事兒了?!他們怎麼了?”
夏老頭子知曉幾人乃情義相許、生死相交的兄弟,一時不忍卒讀。
“一定是,否則他們怎麼不來嘲笑我。他們最會變著法兒調笑人。”覓丹華爬下床。:,,,